狠狠咬着,用尽了剩下的所有力气,直到血腥气蔓延在口腔,身后的男人都没吭一声。
他就垂眸冷眼看着,看她慢慢没了希望,看她眼神逐渐失去光。
看她连泪也没力气流,像个破布娃娃,瘫在他怀里。
傅海棠揽着她后背,用力把她压在自己胸口。单手钳过她的下巴,贪婪地看着她落满泪痕的脸,看她那双勾人的眼没了妩媚的神采。
像个丢了灵气的妖,苍白虚弱,只有那染了他小臂咬痕血的唇,红的妖冶。
如荆棘蔓上的浆果,危险诱人。
他歪头吻了下去,从舌尖碾到她的唇齿,一点点纠缠索取,慢慢将她口中的血吞咽。
她没躲也没推,就任由他吻着,像没有意识般。
谁料,舌尖一疼,唇中的血腥气不减反增,怀里的人蹙着眉忍不住叫出声。听见这声儿,他才满意地松开唇瓣。
饶有兴致看着怀里那人,她脸色苍白,衣着单薄,像株细腊梅在雪中颤抖。
“怎么,想追过去?”
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傅海棠此刻嫉妒凌虐的心到达了巅峰。
“追过去告诉他,你不等了?不是要放弃他,而是要现在就跟他。对么?”
他捏着她尖瘦的下颌,想在把玩一件瑰宝,只可惜这瑰宝好像没有生命力。
不过,他知道怎么让她恢复生机,“想不想知道,我和他今晚谈了什么?”
手里那张惨白的小脸,这才眨了眨眼,掀眼看向他,带着祈求的意味。
他挑着眉梢点点头,像评论待价而沽的货,语气散漫:“嗯,这样眼睛才算回了点神。不过,远远不够啊。”
宋未雨定了定神,她在傅海棠深邃的眼底又看到了那股子熟悉的邪气。
她知道,今晚彻底惹怒他了。
不过无所谓,两人之间的事早就摊开了,她现在只想知道他跟陈放说了什么。
“傅总,要我怎么样做,你才肯说。”
听着她妥协的话,和语气中的无所谓。傅海棠嗤笑一声,继而马上藏住了眼神中的落寞。
勾出两指剐蹭她的脸颊,讽道:“先回病房,我们有一整夜,慢慢来商量…”
说完松开了双手。
她原本全身靠在他怀里,腰上突然失力,她倒退两步,差点倒下。
傅海棠看着她微微痛苦的表情,手下意识想再抱回来,却使劲忍住了。
看她刚才从医院跑出来那急切的样子,想是没什么大碍了,便直接转身往医院大厅走,丢下两个字,“跟上。”
宋未雨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咽了咽嗓,皱着眉一步一步往回走。
越走越觉得这路十分遥远。
她只能打量着前面男人的背影,坚持着抬脚,落脚。
这背影……她思绪恍恍惚惚回到傅春和出生那天。
那天是个雨夜,她一个人在医院待产。因为傅海棠的母亲不承认她和孩子,所以不允许他来医院。
那天傅海棠来得很晚很晚,直到傅春和出生好几个小时,他才带着一身伤出现。
那时她昏了过去,睁开眼便看见他高挺的背影,正小心翼翼抱着儿子,挽起的衬衣袖下,胳膊还带着青紫的伤。
经历一天一夜难产生下儿子的她,一看见这个背影,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如果,没有后来的一切。
她现在依然会觉得,眼前这个宽阔的背影十分有安全感吧。
大厅里明亮的水晶灯将她照回现实的维度,她走得愈发缓慢,好像每迈一步脚,都撕心裂肺。
在她即将穿过导诊台的时候,耳边响起值班护士的惊叫:“女士,您的脚!”
傅海棠闻声回头,身后的她表情依然淡淡地,眼神没什么波动,甚至没低头看自己的脚。
他视线越过她微颤的身子,落在她身后雪白的地砖,那地砖上清晰显示出她走过的足迹。
是一个个血脚印。
他皱眉停了几个呼吸,目光僵硬下沉到她的脚,一块碎玻璃结实地插在她的脚缘外侧。
这就是她当时没站稳的原因。
傅海棠回过神,胸膛急喘着,快步迈到她身边。想碰她又不敢,怒视的眼有些微红,从喉咙深处挤出话:“宋未雨,你真他妈的知道怎么来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