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善匆匆出了浮梦园才敢看一眼信上的内容。 只见信里写着:陆夫人,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求而不得的苦和生不如死的苦,会是一样的! 裴善捏碎信纸,嘴里痛骂道:“卑鄙!” 就在这时,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道:“你知道他们卑鄙就别再手下留情。” “师父!”裴善惊呼,没有想到他能来得这么及时。 然而陆云鸿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带着张太医匆匆朝星晖院赶去。 也就是在这时,裴善才看见,他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师父,竟然穿着药童的衣服,带着小帽,一边走,还一边往脸上抹着一些奇怪的药泥,而他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没一会颧骨就露了出来,跟原来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就在他也跟着走时,他师父突然回过头来,皮肤是不一样了,可那双凌厉的眼睛,还是瞬间就吓到他了。 只听他师父冷肃道:“你外祖父在黄大人那里,你还不去接回来。” 裴善顿时心里一酸,一股难以遏制的悲怆萦绕在他的心里。他一心想要帮师父和师娘的忙,想不到最后忙没有帮上,到是劳烦师父帮他救回外祖父…… 裴善湿润的眼眶越发红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哭。 转身时,他将那些碎纸片放进了自己的袖口里,他告诉自己,这会是最后一次。 人生中,最不可能承受的打击,这是最后一次了。 …… 张太医跟着陆云鸿跑,一边跑,一边深吸一口气。 他不是担心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而喘不上气,他只是担心陆云鸿一个暴露,他也会跟着遭殃。 可想到陆云鸿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他顿时又满是干劲了。 安王那个畜生……当初连自己的发妻都能杀,现在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还有孙院使……那么好的医者,最后也是因为安王才死得不明不白的。 张太医决定,就跟着陆云鸿干好了,反正安王那种人,死不足惜。 然而,此时的张太医对于安王早就换人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的。 产房里,王秀看见那个其貌不扬的药童时,便知道他是陆云鸿了。 一个人的模样虽然可以改变,但他的气场,以及他眼中流露的担忧和情愫是骗不了人的。她虚弱地朝他笑了笑,又微不可见地摇着头,示意他别靠近。 陆云鸿提着张太医的药箱,放在了床柜的边上,还是忍不住凑近看了她一眼。 王秀的唇瓣动了动,说道:“劳烦张太医特意跑这一趟,我没什么事?” “到是裴善,他出去了,张太医见着了吗?” 张太医会意,看了一眼陆云鸿,说道:“见着了,放心吧,陆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安生下孩子的。” 王秀松了口气,当即道:“那就好,劳烦张太医了。” 张太医忙说惭愧,紧接着替王秀把了脉。 他犹豫着,看陆云鸿一直不肯走,这样下去怕会被人敲出端倪。 随即他对陆云鸿道:“你来,按住陆夫人这个穴位不要动,我去开方子。” 张太医说着,将王秀的手交到陆云鸿的手上,特意指了一个穴位给他。 那是止疼的,一直按着对王秀的阵痛也能有所缓解。 其余人连忙让开,生怕阻挡到他们的动作。 没过一会,张太医开了方子给王秀看,王秀点了点头,他便立即松了口气,叫下人拿去煎药。 院外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王秀下一瞬想收回手,可是陆云鸿却紧握着不放。 王秀皱眉,不知道是疼还是抽不出来难受,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 陆云鸿连忙放了手,王秀道:“张太医,把你这徒弟带出去吧,这会我不疼了,穴位按了也没有用。 ” 张太医尴尬的笑,连忙给陆云鸿使了个眼色。 也就在这时,长公主推门而入。 她一把将床边碍眼的“药童”扯开,直接霸占了王秀的床边位置道:“怎么会突然早产,我听说什么刺客?人抓住了没有?” 王秀看向长公主担忧的面孔,虚弱地笑道:“你问这么多,让我怎么答?” 长公主气闷道:“都是他们的错,我一会再找他们算账。你现在好好休息,别说话了。” 长公主说完,转头对准备出去的张太医道:“今日若有差池,太医院你也不必回去了。” 张太医连忙道:“殿下放心吧,虽说是早产,但与产期半月左右,不碍事的。” 长公主听了,这才松了口气道:“记住你说的话,反正现在就指望着你了。” 张太医应声,正要带着陆云鸿离开。 长公主却突然生疑,怒斥道:“你哪里带来的人,平常跟在你身边的可不是这个?” 张太医嘴笨,又慌,当即就道:“这是我一个侄子,也是学医的。” 长公主皱眉,正要细问,王秀便拉着她道:“你别疑神疑鬼的了,那是张太医的侄子,之前说要来跟着我学医,我见过的。” 长公主回头问道:“真的?” 王秀点头,直言道:“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放心吧。” 她说着,暗暗捏了捏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虽然还满是疑虑,甚至于觉得那个人的背影格外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便罢了。 去到药房张太医则一个劲地擦着汗,连呼吸都粗了许多,心脏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反观陆云鸿,已经在药箱里翻着药,什么还魂丹,人参片,止血散等等。 张太医当即道:“你别翻了,你媳妇用……” 话还没有说完,陆云鸿回头,眼神幽暗冷戾。看得张太医是心里一悸,利索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但是很快,张太医又道:“放心吧,陆夫人不是头胎,有一定的分娩经验,本身又是医者,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