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善紧张而担忧的目光中,王秀将信封拿了过去。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让钱良才带着人将陈老夫人和太子先行送去正厅。 钱良才不敢耽搁,当即带着许多家丁将陈老夫人和太子护送进正厅里。 余得水虽然是护着太子的,可离开前,他看了看裴善担忧神色和王秀坦然面对的态度,一时间皱了皱眉,说不清是什么地方不对,总感觉今天这一箭来得很蹊跷。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不是陆家做的,相反,陆家一直处于被动,显然有人蓄意对付陆家。 就在他们大部分人离开时,王秀打开了信封。 裴善的心也在这一刻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紧张得脸色煞白。 可王秀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将信纸揉了成一团,死死地捏在手里。 她看了一眼裴善,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那一眼,裴善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因为恍惚中,他感觉到事情不仅仅是他师父的事情,或许还有他的?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便听见他师娘道: “裴善,你过来。” 裴善走上前,不过两步的距离,他却感觉到格外沉重。 因为当他师娘扣住他手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她在极力地忍耐。 “师娘……” 裴善担心地呼喊,心乱成一团。 王秀却压低声音道:“别喊,听我说。” 裴善连忙点了点头,眼睛里却有了泪意,以及无法控制的恐慌。 这一刻,他真正体会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惶恐。如果师娘今日出了什么事,他很清楚,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王秀看到裴善煞白的脸,那双因为惊恐而显得无神的眼睛。 她紧捏着裴善的手,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裴善因为疼痛而缓过神来,却也只是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王秀的牙齿无法扼制地咬在唇瓣上,鲜血瞬间刺红了裴善的眼睛,也让裴善整个人开始振作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王秀当即说道:“听我说,你现在去找那个人,那个……你知道可以帮助我们的人。 ” 裴善连忙点头,他知道师娘的意思,要让他快去找师父。 “我知道的,我师父之前吩咐过我,我马上就去。” 裴善慌张地刚想跑,可这个时候,王秀却拽住他不动。 裴善看向师娘,却发现她发根底下全是密汗,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很差。 与此同时,她沉重地道:“裴善,你外祖父出事了。” “你拿着信快走,或许还来得及。” 裴善只感觉手心里被塞了一团纸,他的手几乎要握不住了,可他看着师娘因为疼痛而紧咬牙关的样子,突然间明白过来,师娘动了胎气了。 不是因为师父出事……而是因为他的外祖父出事了…… 想当初师父突然出京,那么大的打击,他甚至于都不敢高声说。可是师娘挺过来了,还当机立断让他对外散播消息,说动了胎气。 现在,仅仅是因为他的外祖父出事了,可他的外祖父……对师娘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还是说,师娘担心他承受不住,所以才…… 裴善只感觉眼睛一酸,泪意汹涌而至。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快速地擦去,随即弯腰将师娘抱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内院赶去。 此时察觉快要发动的王秀,担心而愧疚地望着裴善,艰难道:“你快去啊,快去找你师父。” 因为慌乱,她还是说了出来。 裴善不知道周围的人有没有听见,但他不在乎了,因为他很清楚,不管是他和还是师父,他们做这一切的所有目的,就是希望师娘可以平平安安的。 如果师娘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师父也不会原谅他的。 裴善当即坚定道:“师娘放心吧,等把您送回了院子,我会去找人的。” 裴善说完,不再耽搁,步伐越发快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大声地吩咐下人,去请稳婆和大夫。 赶来的周陵,只见陆府这条街道被封了,众人道听途说,一会陆家闯进了强盗,一会宫里的大太监来宣旨差点被杀了,一会又是裴大人遇刺等等…… 就在他在人群中找寻顾彦的人影时,突然陆家的下人跑了过来,焦急地跟东宫的侍卫统领交涉。 周陵听见他道:“快点放我出去,我们夫人受到惊吓早产,要生了!” 那侍卫统领哪里敢耽搁,叫人带着陆家的下人骑马,连忙跑出去找大夫。 周陵也在这一刻感觉心慌意乱,他捏了捏拳,转身朝着周家暗处的联络点快步走去。 …… 陆家,王秀突然早产,陈老夫人担心不已。 好在王秀对自己的身体还算了解,一边抽空安慰陈老夫人,一边又叮嘱他们要照顾好太子。 而此时,赵景焕也在偏厅焦急地等待着,心里暗暗懊悔,没有将太医一同带来。 当他问起余得水裴善去哪里时,余得水连忙道: “据说出去找人送信,希望陆大人早日收到消息。” 赵景焕重重地叹,小脸上紧皱着眉,一副着急冷肃的样子道:“虽然我也很想叫人去报信,但现在上哪里去报信都不知道,裴善跑出去干什么?” 听着太子明显有怨言的话,余得水眉头微动,却是继续小声地劝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刚刚他陪着太子进来,因为担心王秀又折返回去,刚好听见王秀那句让裴善去找他师父…… 一个人都出京了,就算现在要找也找不到。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陆云鸿根本没有出京。 余得水捏了捏手指,上前搀扶着太子道:“殿下,我们还是避一避吧。等会太医来了,看见您在这里,怕是不好医治。” 赵景焕不肯走,并反问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