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担心地唤着太子,发现他的瞳孔在急速地转变着,似乎要冲破什么禁制一样?如果是深层的病因,掩盖在童年阴影下的病因,那可太严重了,可以说是无药可治的。 王秀面色骤变,反手就抓住太子的肩膀,急切地对孙院使喊道:“快,快准备银针!” 孙院使被王秀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手脚都开始发抖起来,打开医药箱的时候,连自己要拿什么都忘记了。 顺元帝突然感觉心脏不疼了,担心和忧惧瞬间占领着他的身体,他连忙上前抱着儿子,嘴里更是接连道:“泽儿,泽儿,你别吓父皇,父皇吃药,父皇马上吃药!” “药呢?药呢?李德福,药呢!!!” 伴随着顺元帝崩溃大喊,王秀把药瓶递给了李德福。 结果等不及的顺元帝一把抓过去,他立即服下药丸,并抓住儿子的手道:“泽儿,父皇吃药了,父皇吃药了,你别急,别急!” “父皇错了,父皇不该跟你生气的,泽儿,你别吓唬父皇啊!” 顺元帝说着说着看,突然就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孙院使把银针递给王秀。 他还是非常紧张的,因为太子这个病一旦发作,那就证明没有断根,潜在的危机也就还在。 而太子的身体,关乎着大燕的国体。 可就在王秀拿起银针的一瞬,太子的手阻挡了她,他看向王秀,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没事!” 王秀还是不放心,说道:“我扎的针不疼,巩固一下也是好的。” 太子还是摇头,他知道病不是在自己的身体上,而是在他的心里。 在一个他无法探知的隐秘角落,爆发时来势汹汹,可这会只剩下兵荒马乱后的虚弱感,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顺元帝却依旧担心道:“泽儿,扎一针吧,你要相信王秀的医术,她可以把你治好的。” “你看看父皇,父皇现在就没事了。” 太子继续摇头,并挣脱了他们的手。他很快就站了起来,整理着衣服,看起来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孤冷模样。 “今夜是儿臣放肆了,父皇不怪罪就好。” “以后儿臣不会再这样冲动了,父皇也不要担心,儿臣不是旧疾发作,而是一直没想明白,气着了。” 顺元帝听后,瞬间愣住。 原来不止是他会被气得难受,儿子也会跟他一样,气得连身体都顾不上了吗? 顺元帝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目光也不像之前那样炯炯有神的,而是露出些迷惑而痛苦的光芒。 王秀知道比起安王,顺元帝更在乎的是太子,便道:“皇上,您放心臣妇医治安王殿下吗?” 顺元帝有些不明白,抬头朝王秀看去。 王秀再次问道:“陆家与安王殿下素来不合,皇上放心让臣妇医治安王殿下吗?” 顺元帝愣住,一时间竟然犹豫起来。 王秀见状,便转到正题上:“皇上,有些事情原本是没有人会问的,因此皇上也不会深想。可一旦有人问了,或者说了,皇上就会深思。而往往正是因为想得太多,而丢失了原本那份纯粹的信任。” “在刚刚之前,您是信任臣妇的,否则也不会让李公公去陆家传召。可因为臣妇说的一句话,您便犹豫了。同理,是什么让您对太子殿下失去了信任呢?是旁的人说得太多,还是您想得太多?”“太子殿下是您亲手教出来的,他一向都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旁的不说,就是长公主殿下生产遇险时,是不是太子殿下带着人守了一夜,才让长公主殿下得以平安脱险?” “纵然是兄弟姐妹间,亲疏有别的,也不至于这个救于危难,那个弃于水火。换句话来说,太子殿下对身边的人都宽厚体恤,又这么会容忍不了自己的亲弟弟呢?” 李德福见顺元帝开始动容,便趁机继续说道:“是啊,皇上还记得太子在您寝宫昏迷时,您当时也是病得昏昏沉沉的,却在听见太子殿下昏迷后,突然就醒来,抱着太子殿下就要寻医吗?” 顺元帝听后,想到太子那次的病痛折磨还是因为安王幼年做的孽,心里越发后悔了。 而就在刚刚,他也险些让儿子发病。 顺元帝只觉得心脏又疼了起来,伴随着一股心酸和难受,他眼睛里已经了有了湿意。 王秀见火候差不多了,端了一旁的茶杯递给太子,示意他送上前去。 无论如何,父子间既然是彼此牵挂,那就不要将隔阂闹得越来越深了。 否则在这深宫之中,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太子看向王秀,只见王秀无声地说道:“快去啊,那是你亲爹啊!” 太子抿了抿唇,一丝丝温情在眼底化开。 只见他接过茶杯,上前便要跪下。 顺元帝连忙扶住他,接过他的茶道:“是父皇误会你了,泽儿。” 太子垂下目光,神色并无多少感动。 或许是这样的事情出现太多次,他已经麻木了吧? 顺元帝却感动地喝了茶,对太子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父皇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了。” 太子道:“父皇慢走。” 顺元帝点了点头,离开前却看了王秀一眼,示意王秀等会替太子诊治一下。 王秀微微点了点头,顺元帝这才在李德福的搀扶下离开了偏殿。 确定他们已经走远了,孙院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刚刚真的害怕太子和皇上闹起来,而且两个人的身体一下子都出了状况,那场面险些就无法收拾了。 还好有王秀在,及时化解了这场危机,这让他不得不再次对王秀刮目相看起来。 太子看向王秀道:“你那么来的那么多歪理?还说给父皇听!难道你就不怕安王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