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元帝听出了王秀的犹豫,知道她是有办法的,便道:“朕打算等安王好了就送他去金陵养病,由徐家帮忙照看,你觉得如何?” 王秀缓缓笑道:“金陵四季皆宜,的确是个养病的好居所,安王殿下若能长居金陵,想必身体也会完全康复的。” 顺元帝听了,当即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他看向太子时,又觉得有些愧疚。不料太子却在这时道:“就将金陵划给安王做封地吧,只要他安安心心养病,不再做一些出格的事,以金陵的财力而言,足够他挥霍了。” 顺元帝听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子,心里激动的同时,也越发难过起来。 说到底,他一直都在为安王这个儿子伤了嫡子的心,眼下还指望嫡子做出让步,的确是太不应该了。 顺元帝当即便道:“他有亲王俸禄,以后还会有他封地上供,怎么会缺钱使?你不用再惯着他了,金陵为六朝古都,他不配享有。” 太子皱眉,淡淡道:“还是给他吧,免得他将来再哭一哭,父皇又觉得我亏待了他。我为储君二十多年,四弟、五弟都能容下,没有道理容不下他。” “父皇也不必一再对我怀疑,您还是皇帝,储君之位随时可以易主。” 顺元帝听后胸口剧痛,眼眸一红,当即怒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父皇何曾想过要动你的储君之位?” “你这样说,简直就是在诛父皇的心啊!!” 顺元帝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痛苦的神情显得狰狞起来,李德福连忙上前扶着,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纵然生气也不该说这样的气话,皇上就是病糊涂了,嘴里喊的也是您和长公主的名字!” 王秀也感觉到老皇帝是真的伤心了,那痛苦的表情可装不出来。 她当即走到太子身边,低声劝道:“殿下,你别说了!” 她看了一眼安王,然后对着太子摇了摇头,示意为了一个安王并不值得。 太子见状,知道王秀误会了。 他并不是故意要气父皇的,只是想彻底解决安王这个麻烦。 可看到王秀为此担心,他反而无法平静。只能顺势伪装,脸上也显露出三分怒意道:“父皇不愿把金陵划给三弟,儿臣也不勉强。但也请不要再怀疑儿臣了,有些选择,您不做,我替您做。可做了,您就不能再后悔,否则无论是儿臣还是三弟,父皇都顾不好,何必呢?” 太子说完,胸腔巨震,因为这不是他的本意。 可发现出来的怒气,却是真实的,因此根本没有人看出端倪,包括王秀也一样。 她诧异地看向太子,以为太子只是气糊涂了,一时间连忙想着办法散后。 与此同时,而听见这番话的顺元帝彻底怔住,整个人也感受到被儿子怪罪。 他看向太子,心酸痛苦,十分难过地道:“你在怪父皇?” 太子并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沉默着,并不回答。 可他的态度默认了一切,顺元帝揪住心脏的位置,脸色也越来越差。 王秀见状,连忙取出稳心丸递过去。 可顺元帝心灰意冷,看也不看。 李德福焦急道:“皇上,您就先服下药丸吧,算奴才求您了!”顺元帝还是不为所动,并且神色越来越冷,连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太子见状,终是不忍,拿着王秀的药丸上前去。 王秀连忙道:“是含的,不用吞下去。” 结果顺元帝像个孩子一样,睁着一双泛着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太子看,嘴巴却不肯张开。 太子负气道:“为了两个不孝子,值得吗?” “您再不吃,儿臣唯有以死谢罪了!” 李德福感觉顺元帝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连忙扶得更稳了,丝毫不敢松手。 看到僵持住的父子俩,李德福都快哭了,无助地喊道:“陆夫人,您快想想办法啊?” 王秀也急,这两位都得罪不起,尤其是皇上。 可两边都是在赌气,没有一个是真心责怪对方的。 想到这里,王秀眼睛一亮。 只见她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太子手心里的药,并将它摊开在皇上的面前:“皇上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顺元帝哪有心情和她说话,直接撇开脸,继续和儿子斗气! 王秀却不依不饶地递到他面前,左边,右边……直到顺元帝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秀见状,这才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道:“这是太子殿下让臣妇专门为皇上的心疾研制的药,历经一年的时间,最近才研制出。而这一切,只因为皇上夜不能寐,时常犯有心绞痛。” “太子殿下若真的不关心皇上,何必要私底下做这些,还不让皇上知道呢?” “还有臣妇进献的药方,真的只是为了搏得皇上的赏赐吗?皇上,太子殿下一直很关心您的身体,您也一直很想将太子殿下护在您的羽翼之下,如此父子情深,究竟是为什么要闹到置生死于不顾的地步啊?难不成看着您痛苦不已,太子殿下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皇上……” 王秀都把自己感动哭了,顺元帝却还是沉着脸,并没有立即软和下来。 与此同时,太子看见了王秀的泪光…… 这一瞬,他浑身热气涌动,一股怒气更是在他的血脉之中冲撞着,恍惚中,他仿佛听见身体里有一道声音在说:你答应过的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的,也不会再让她落泪的。 赵临!! 太子猛然冲上前来,他一把夺下王秀手里的药,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王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太子紧紧地捏住她的手道:“他不信就算了,你没有必要跟他说那么多?没有必要,你知道吗?” 太子说完,眼睛倏尔红了,他在浑身发抖。 王秀也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