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如子,末将替弟兄们谢过。”
“不值什么。”贾琮摆摆手,沉吟道:“还剩三百万……”
忽听亲兵来报,说冯远求见,打断了贾琮的思路。
“请。”贾琮朝王子腾使了个眼色。
王子腾忙去将冯远迎进来。
“子龙兄,救命呐……”冯远迈着小碎步进来,老远就扯着喉咙喊了一嗓子。
王子腾忍笑退在一旁。
贾琮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一来就叫救命,莫非国库又被你败光了?”
冯远自来熟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正色道:“非也。实在是那群废物把国库败光了。
黄河又决口了,青海战事也不顺,各地又报灾情,要求减免赋税,各种他妈的破事儿都是钱钱钱。
只知道要钱去,不知道送钱来,远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实在无力回天。特来寻子龙救命呐……”
“得得得,我打这仗可没花国库一分银子,爷说到做到。我没找你要钱就罢了,你倒来找我?”贾琮气笑了。
冯远笑道:“是是是,若国朝将领都像子龙般硬气,远还操什么心?
奈何古往今来,能自筹银子打仗的名将惟子龙一人耳,远感佩莫名,五体投地。
方才进来时,我看到那院儿里的银子都堆成了山,哪像国库里,只剩耗子了……
远这心里痛啊,你说这么多钱,怎么就不是我……嗯,部里的?唉……着实痛心疾首、痛不欲生。”
贾琮忙抬手道:“说事儿,我这可是西征大军的命根子,你少惦记,若这一仗打不赢后果你是知道的,我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
冯远忙道:“此等大节,远如何不知?此来绝非向子龙伸手要钱。”
“嗯,若不谈钱,咱们还是好兄弟。”贾琮松了口气,道:“说罢,什么事?”
“此来特向子龙借点钱,是借钱。”冯远搓了搓手指,猥琐笑道。
贾琮险些儿没忍住把茶杯给他砸去,只把眼睛一瞪,道:“没有。”
“别呀,我早打听清楚了,这回你筹到两千多万银子,打个西域哪里花的完,我知道兄弟有钱,可也别这么糟蹋不是?
即便真要花这么多钱,也断无一股脑儿花光的道理,不如借给老哥周转周转,等夏税进京就还你,给你二分的利,如何?”冯远道。
贾琮冷笑道:“你不吃老子的本儿就不错了,我还敢望你的利?”
旁边王子腾深以为然点点头,钱进了冯胖子口袋要再拿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起兵攻破国库。
“见笑见笑。”冯远不以为耻地道:“子龙非比常人,难道兄弟还能对你不起?一口价,只借300万,三月之内连本带利归还。如何?”
贾琮看着冯远痴肥脸上的决然之色和伸出的三根圆滚滚的手指,正要说话,却被他打断。
“若子龙不方便,兄弟也不让你为难,只求借一方宝地躲债,省得见到要钱的心烦。”
冯远说完一拍手,外面两个户部小吏已提着大大的包裹进来。
“你这是干什么……”贾琮一愣。
冯远使个眼色,那两个小吏忙在角落打开包袱皮儿,拿出被褥、枕头打起了地铺。
“别无他意,往后我就在子龙这里躲一躲,咱们同吃同行同住,你回家我就跟你回家,反正那起子混账不敢擅闯子龙的白虎堂,嘿嘿。”
“你……他妈的。”
贾琮总算体会到当年庞超的无奈,面对冯胖子这样的牛皮糖,偏生又是自己这一边儿的,关键时刻还颇为有用,只好认栽,破财免灾。
“100万。”贾琮咬牙道。
冯远含笑摆手,道:“子龙不须为难,与其杯水车薪,不如远一肩承担,远已决定与敌久持,以待时机。
还是你这里好,又宽绰又清净,不像户部衙门憋闷吵闹,挺好挺好。”
你他娘是想与我久持罢?贾琮苦笑摇头,叹道:“150万。”
“免开尊口。你我兄弟肝胆相照,远岂是首鼠两端,知难而退之人?对了,咱中午吃什么?
兄弟不知道,户部那伙食狗都不吃,刮油,你看我瘦成什么样了?今儿正好来兄弟这里打打牙祭,嘿嘿。”
王子腾在一边听得满头黑线,直想将冯远提起来暴揍一顿。
贾琮长叹一声,为了大局忍了,道:“200万,你不要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
冯远眼睛一亮,一骨碌从椅内弹起来,拱手道:“成交。多谢子龙慷慨解囊。”
说完瞪了小吏一眼,斥道:“还不收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胡来?没大没小。”
“是是。”小吏心头暗骂无耻,忙不迭重新打包。
“子龙,你忙着,老哥告辞,留步留步。”冯远笑道。
“诶……你他妈记得还我,说好三个月啊!”贾琮见他要走,忙伸手叫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子龙大可放心。”冯远正色道:“回头我再让老吴给你浓墨重彩记上一笔,保管旷古绝今,名垂千古。”
“少扯淡。还不离了我的地儿,银子待会给你送过去。”贾琮没好气道。
“多谢多谢,有劳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