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把邢夫人的意思委宛说与湘云,又道:“云丫头,我看琮哥儿这小子还成事,与你又是自幼相识,如今史家两个老爷都……
唉,你去了别的人家,难免被欺负,我也不放心,不如就留在家里。大太太也知道委屈了你,将来若有机会,自会为你正名。
虽说你父母、老爷们都不在了,我也能为你做主,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还得听听你的意思。”
湘云早已红了脸,手指绞着衣带,赧然道:“云儿一切都凭老太太做主。”
贾母也是过来人,细细看了看她含羞带喜的模样,笑道:“好好,择个好日子把你们的事儿办了罢,往后你常在我身边,看谁敢欺负你。”
湘云娇羞感动不胜,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伏在贾母怀里,道:“老太太……云儿也舍不得您。”
“好孩子,好孩子……放心罢,我定狠狠教训琮哥儿,叫他不许负了你。”贾母抚着她的秀发道。
邢夫人见大事定了,忙笑道:“云丫头是自家姑娘,家世、样貌、才华都是一等一的,到了东府里与宝钗、黛玉一般也是做太太,难道那些丫头、婆子们还敢小看不成?”
贾母点头道:“说的很是,你过去宝丫头、玉儿、凤丫头都会疼你,不必担心。”
两人又是好一番安慰,湘云才含羞退下。
——
匆匆两月过去,进入闰六月,随着巨量军费源源不断的聚拢,帝国的战争机器再一次全力运转起来。
五军都督府、兵部诸干吏忙得四脚朝天,四处采购调运粮草,征调车辆牲口,雇佣民夫,转运军需物资等。
无数的辎重粮饷如山洪爆发般,朝甘肃汹涌而去。
贾琮照例坐镇衙门,每日看看邸报,签押公文。
这次不涉及什么兵马调动,由他左都督麾下官吏并兵部各司全权负责资源调配,锦衣卫全程监督,不再通过李猛、王宁等人,倒也省事儿。
而他十分轻松,因筹款已经全部到位,不仅不少,反而还多了几百万两,楚家出了50万两,两淮盐商合计凑了700万两,俱已由锦衣金陵卫押送到都中。
“少保,这是目前的军费使用情况,您看多出的几百万银子……”王子腾拿着一封公函进了贾琮值房,略做汇报后问道。
贾琮拿过统计册子看了看,笑着捏了捏下巴,道:“先留下来。”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单纯少年,目下手头正紧,便是油锅里的钱也想捞出来花了,怎会眼睁睁看着到了嘴的肥鸭子飞走?
王子腾心头暗喜,拱手道:“请您示下,末将等遵谕承办。”
贾琮笑了笑,道:“弟兄们家里都不怎么宽绰,神仙酒坊的生意也不怎么景气,这样罢,先把各世交出的钱悄悄退回去。”
王子腾喜道:“难为少保还念着各家那几万银子,您劳苦功劳,又是为国家打仗,理应先把您府上的钱退回。”
“也行。”贾琮点头笑道:“这就去了300余万了。”
“是。”
“嗯。老牛他们那六营人马操练得如何了?”贾琮忽然问道。
王子腾忙道:“回少保,咱手底下这四步二骑六个营,按您的吩咐,各级将校都没克扣分毫军饷,更未虚报一人的空额。
冯大人那里粮饷拨付也充足,外加您的天恩贴补,衣甲器具也精良,弟兄们操练起来分外有劲,士气充沛,都愿为少保效死,论战力远胜其他各营。”
贾琮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军营和豪门家里是一样的,必得嫡庶有别,如此嫡系方可归心用命,庶系亦会心生向往,暗中敬服。
虽说这是朝廷的兵马,不是咱的私兵,不能额外多给军饷,不过咱至少可以让弟兄们衣甲鲜明,足额领饷,吃上饱饭。
李猛、王宁他们手底下的人能做到这一步?”
王子腾笑道:“莫说他们,便是历朝历代能做到这一步的也绝无仅有,古之名将最多自己不贪不占,和士卒们甘苦与共,并以此约束部将。
可从户部要不来银子也是枉然,且自己更变不出银子,军士们敬服归敬服,哪有真金白银、萝卜炖肉好呢?士兵们又不是傻子。
故少保虽不至军营,底下士卒皆视为父兄,无不愿以死相报。”
贾琮笑道:“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么,我相信我对得起弟兄们,他们自然会对得起我,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子腾拱手笑道:“此乃万古不易之理,士卒们虽没读过书,却是明理的,各级将校平日里也是这么教导的。”
贾琮嗯了一声,道:“京军看似三足鼎立,都中未必能太平,将来若有事变,这六营人马就是咱的底气,亦是咱富贵的根本,谁若想犯上作乱,都得先问过咱手底下的弟兄。”
王子腾道:“少保深谋远虑,正是此理。另外还有步军统领衙门,也是咱的人马。”
贾琮沉吟道:“这支人马归今上直管,平日我也不敢过于插手,恐惹猜忌,与京营自有不同,请冯大人略加照料也就是了,其余的不必理会。”
“是。”
“剩下的银子,拨一百万出来,留着给嫡系弟兄们加餐吃肉。”
“是,少保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