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日琵琶到了炉火纯青,人乐合一的地步,她就不信还能有人不为她的乐声动容。
海棠励志要更努力学琵琶,也正因为这一份心气,居然真的在史书上留下了名字,让后人缅怀。
苏棠不知道鸳鸯楼的一切,她刚酝酿好睡意,突然觉得心烦意乱,脑子居然越来越清醒。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了夜里撞到的那个人,那个人的眼神为何是这样,难道,他认识自己?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搜寻,苏棠都不能从记忆里将那个人对上。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既然楚程在赵州,那还是谨慎些好,于是苏棠将安安和姨母摇醒,刚刚说了自己的担忧,就听到了楼下的脚步声。
听那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听着那脚步声,似乎也不是普通人,苏棠想,这么快就找来了吗?
见苏棠突然就不说话了,谢玉和突然明白了什么。
“姨母,得委屈你了。”
随即,苏棠又对安安说道:“安安,待会儿有坏人来,如果他问起姨奶奶的事情,你就说不知道。
如果他问姨奶奶是你的什么人,你就说是你的婶娘。
他问我们怎么遇见姨奶奶的,你就说是你和阿爹卖馄饨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她太可怜,就将她带回家了。
如果他问起来阿娘,你就说阿娘病了,病的很厉害,谁也记不得,也不会说话。
安安,你要好好保护你的阿爹阿。”
苏安原本很困,听到娘亲的话,也立马清醒了过来,难道是阿爹口中常说的坏人来了吗。
阿娘和姨奶奶现在的面容都和没有用药水掩饰之前不一样,那些坏人也能认出来吗?
苏安不理解,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谢玉和也记住了外甥女的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棠感觉到屋门外一直有人徘徊,那徘徊的人就是不敲门,也不进来。
苏棠温柔的拍了拍安安的背,轻声哄道:“安安睡觉吧,他们不会进来。”
又让姨母将挂在脖颈上的玉佛藏好,“他这个人记忆力好,姨母,你不要说话,就当一个哑巴。”
“或许,被他找到也不全是坏事,能更容易接触到姨父和兰若他们了。”
谢玉和闻言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了的厉害,仿佛又回到了受伤之初,在金陵城躲避的日子。
苏安到底是个孩子,最后撑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谢玉和和苏棠一夜未眠,第二天日光刚从窗户透进来,苏棠就起来梳好了头发,将手递到谢玉和手中,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睛,和她一起下了楼。
安安还在睡觉,谢玉和想,小孩子到底嗜睡些,也就没有在意。
也不知道,在他们出门口,安安就起身,出了门,在门口守卫的注视下,敲响了阿爹的门。
许绪也是一夜未睡,他出门就被拦住,一直担心着住在隔壁的阿棠和姨母们。
直到听到了敲门声,便迫不及待的开了门,就看到抱着抱枕,头发杂乱,睡眼惺忪的女儿,只听到女儿开口道:“阿爹,一睁开眼睛就看不到阿娘和婶娘了,我害怕。”
许绪将她抱了起来,安慰道:“莫怕,阿爹在呢,阿爹给你讲故事。”
说着,关上了门,隔绝了门外之人打量的眼神。
门外人仿佛能听到里面稚嫩的童声问道:“阿爹,外面的人是谁,看着很凶的样子?”
“阿爹,阿娘还病着,她会不会走丢,婶娘不会说话,她们走丢了也没有办法找人问路。”
“阿爹……”
门外的守卫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诧异,没有想到,这个女娃娃不仅不怕他们,说话还如此的奇怪。
语速慢,但又爱说话,真奇怪。
难道这就是夫人同那野男人的孩子?
但为什么感觉有些像国公爷呢?
守卫的心理没有人猜测,却说谢玉和拉着苏棠下了楼,就看到坐在大堂正中央的一个男子。
很俊美的一个男子,看到他,谢玉和突然想到了在金陵见过的萧国公。
那个要将整个金陵城烧毁的萧国公。
虽然怔愣了下,就拉着阿棠在一个桌子上旁坐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又走向了在柜台旁,战战兢兢的掌柜。
掌柜很害怕啊,昨天夜里,快要关门的时候,突然来了许多人,她还以为是来找麻烦的,谁知道那些人来了也不说话,直到一个容貌俊美,气度不凡的男子走了进来,才有人拿着画像问她人。
掌柜一看画像,就想,这不就是住在她这里的那一家四口吗?
掌柜想着人家好歹是住在自己这里,得保证人家的安全,于是大着胆子说要找官府,后来才知道,原来来的人就是当官的。
要说这些人也是奇怪,居然将她店里的其他住户都赶走了,还不允许别人发出声音。
然后明明是来找人,也不去敲门,就这么坐在大堂里,喝了一夜的茶。
连带着她也喝了一夜的茶,原本没有能去听鸳鸯楼的海棠姑娘弹琵琶就已经很遗憾了,一夜未睡,那就更难受了。
这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