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压抑着嘶吼、质问,若非受了叶绾绾恩惠,恐怕她已经不管不顾动手了。
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同,但那绝望和仇恨却能感染到叶绾绾,她明白这人的痛苦,也理解她做的事情。
赵秦的手段又一次刷新,真就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儿,藐视皇权、无视人命,玩弄权术就算了,还杀那么多人,简直令人发指,这还是人吗?
真是地狱坦荡荡,恶鬼在人间。
叶绾绾抚额,对赵秦的冷血邪恶虽然震惊,但也没太难以接受,要是有一天他变好了,那才叫难以置信。
恶鬼再恶都正常,立地成佛才奇怪。
“他用了巫术将他的性命跟一个人绑在一起,他死了,另外一人也会死,所以我不能把人给你。”
她跟崔妙言之间没那么好的关系,但也没那么多算计,所以把真相告诉她就是了。
崔妙言还是有些怀疑,她倒是听过巫术之类的,但有这么玄妙,还能把两个人命绑在一起?
“难道你要一直护着他?”
叶绾绾扯了扯唇,无比讽刺:“他不配,只是目前还没能找到办法,不过也快了,等解了那诡异的巫术,都用不着你动手,我第一个杀了他。”
崔妙言有些惊讶:“你跟他有仇?”
叶绾绾奇怪的看她一眼:“他那样的人,多几个仇家有什么稀奇?”
崔妙言直勾勾的看着叶绾绾,显然想知道赵秦对她做了什么,但是叶绾绾可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
“你杀了那么多人,皇帝怕是已经收到消息了,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崔妙言定了定心神:“我自然是回穆家,回去陪我夫君。”
看着她那恍惚又眷恋的神情,叶绾绾默了默,似懂非懂。
“你走吧,今日权当没见过。”
崔妙言还是想杀赵秦,可她也知道叶绾绾既然出手了,定是不会让她如意的。
不甘心,却好像也没办法。
“你没有骗我?”那可是她的杀夫仇人,哪儿那么容易放下。
“为何要骗你?”叶绾绾无比坦荡,眼里更是没有丝毫闪躲。
崔妙言信了,拳头握紧又放开:“这一次就当时还你多日恩情,我还会杀他的,下一次没人可以阻止我。”
叶绾绾还真没觉得自己跟她之间有什么恩情,就住了几个月,吃了点东西,谈何恩情?
不过这也犯不着较真,反正对她无害就是了。
“那是你的本事。”
这一次之后,无论如何也得把巫术解了,不然就真成赵秦的挡箭牌了。
崔妙言走了,本来她是想继续以疯娘的样子留在这里,这样也好观察赵秦的后续,但既然已经说开了,她也不好在叶绾绾面前继续装疯卖傻,只能作罢。
不过近期她应该还会待在这里,西关侯被杀,皇帝必然要彻查,这个时候离开嫌疑更大。
“夫人,要跟吗?”
叶绾绾摇头:“不必理她。”
总归不会是敌人。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是爆竹之声,离得有些远,但接连不断。
对啊,今天是过年。
往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守岁,今年倒是稀里糊涂熬到了现在,一个人,真是清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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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被屠杀,血腥味浓稠得熏人,很快就被巡查的士兵发现,一路上报,连夜报到了皇宫。
赵濯刚刚陪太后和皇后守了岁出来透口气,禁军急匆匆的来报,西关侯死了,一宅子都被屠杀。
新的一年刚刚开始不到一刻钟,听到的便是如此血腥又骇人的消息。
赵濯本就冷淡的脸色更冷了。
“传令雷宏,封锁现场,不得声张。”
“是。”
虽然人命关天,但是新年第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总归不好,不能引起百姓恐慌。
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影响的不仅仅是百姓,更会动荡朝堂。
“来人,传大理寺卿。”
得,新年第一天就得有人开始干活。
因为出了案子,赵濯一时也睡不了,很快又收到消息,叶绾绾去过城中。
叶绾绾有心避开,但赵濯的探子也不是完全废物,那么多人从街道上走过,岂能没人看见?
大年夜,叶绾绾出来做什么?而且还不是回叶家。
赵濯想到了那死去的西关侯,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吧,从未有消息听说西关侯跟她有仇,而且还是屠人满门那种仇。
可以笃定不是叶绾绾做的,但不确定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远处烟花爆竹的响声连绵不断,初一他是不能出宫的,初二再去亲口问问她好了。
思及此转身回寝殿,他是为了案子过去,但到底是新年,总该准备些礼品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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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绾绾难得守岁一次,人已经很疲惫了,但就是睡不着。
拿了个枕头抱着,靠在软塌上发呆,恍恍惚惚,就这么到了天亮。
青纱和冬雨搬来是守着她的,最后都熬不住靠在旁边睡着了。
天色还早,万籁俱寂。
叶绾绾活动了一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