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二山先是眉头一跳,但听到后半句,心又狠狠地动了。
他不满足做一个小陶瓷厂的会计!凭什么?凭什么陈默那家伙能娶上思思,还能发财?一定是老天哪里搞错了,明明他才是该做生意赚大钱娶思思的那个!
一想到白天陈默穿着西装皮鞋到厂里来时,所有人都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容时,殷二山就嫉妒得面容扭曲。
老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殷,你替我办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别说陈默那点厂钱,就是他那漂亮媳妇,我也照样能给你弄来。”
殷二山猛地抬起头,虽然没说话,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狂热,仍是让老厂长看见了。
“女人嘛,”老厂长说,“就是那么回事儿,等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就只能从了你了。”
殷二山仅仅是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就觉得身子都要烧起来了:“厂长,您……您的意思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厂长笑了笑,一脸阴险,“等,我让你去办什么,你去办就成,其他的不要问这么多。”
殷二山应了一声:“是是,您吩咐。”
老厂长交代了几句,殷二山全都一一应下了。
厂里的财务主管和出纳也有份贪钱,老厂长也有话交代给他们,殷二山代为转告,从此他们这边,就私下里暗暗观察洪立业的动向,随时报告老厂长。
*
1983年1月23日,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准备过年了,在外务工的农民们也返回了自己的家乡。
在这喜庆的气氛中,老厂长郭琦亮和殷二山等人心情却很差。
他们得知,陈默和洪立业拦住了当年买厂里报废品的人,算是拿到了确切的证据,正在工厂里连夜整理材料,打算整理完就去找公安。
“到底还是低估陈默这小子了。”郭琦亮阴森森地说,“跟他那死鬼娘谢青枝一个德性,既然是这样,那就下去见他娘吧。”
殷二山这时才知道,原来当年谢青枝做会计的时候,发现账目不对,以为是财务主管一个人吞钱,就去跟厂长郭琦亮报告,没想到郭琦亮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郭琦亮约了谢青枝下班后谈事情,实际上找人偷了当时还是小孩子陈默的贴身物件,拿到谢青枝跟前,骗她说是已经控制了陈默,要是她不听话照做,就马上弄死陈默。
郭琦亮不给谢青枝出去的时间,财务主管和出纳也在,她一个女人根本也跑不掉,最后写下了遗书,留在了开始着火的账房里。
而现在,郭琦亮打算故技重施,但这次不一样的是,当年谢青枝没有跟家里说这件事,郭琦亮也亲自去试探过,确认陈默父子不清楚,所以这才放过了他们。
但如今,陈默肯定有跟董思思说这件事,所以郭琦亮并不打算放过董思思。
他让人打听清楚了,陈默夫妇都回来了海沙公社,陈默是要跟洪立业整理资料,所以把董思思留在了兰家。
不得不说陈默还是谨慎的,每天晚上董思思回陈家村的房子时,兰家兄妹都送回去,看着董思思进房子,锁上门了,这才返回去。
兰家兄妹在学校里认识了很多朋友,今年过年也有朋友跟着回家,兰家十分热闹。
而在兰家到陈默房子的路上,郭琦亮已经让人埋伏好,打算直接将董思思,连着兰家兄妹一起绑走。
这中间出了个小意外,送董思思回家的不是兰家兄妹,而是兰翔的同学,一男一女两个大学生。
董思思和两名大学生被押到一个偏僻的房子里,郭琦亮早就在那儿等着了,看到两名大学生时,心里还想:这更好,大过年的不回家,跑去同学家里过年的,肯定家里是没什么背景的穷人,这可比兰家兄妹省心多了!
郭琦亮看了看董思思,伸手扯掉她头上的发绳,摘了她的项链。
董思思瞪着他,说:“郭琦亮,陈默和洪厂长已经知道了你的罪状了,你就是害死陈默亲娘的凶手,挪用公款的是你!就算你绑架我们,你也是逃不掉的,只会罪加一等。”
郭琦亮狞笑着说:“罪加一等?我弄死了谢青枝,本来就是要掉脑袋的,再弄死一个你,又有什么区别,左右都是要死的,但陈默要是不想你死,他就要乖乖听话,把他和洪立业手上的证据都给我毁掉!”
他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甚至都没发现,董思思脸上实际没有多少惧色。
董思思又问:“然后呢?再像当年一样,一把火烧死他和我,这样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可这两个大学生又做错了什么?”
郭琦亮哼了一声:“要怪就怪他们认识了你们!命不好,怨老天爷去吧!”
屋里站了几个壮汉,他为了今晚可是花了不少钱,毕竟这是人命买卖,敢沾上的都属于是要钱不要命的了。
这时,被绑着的那名男大学生忽然问:“那你就是承认你杀人了?”
郭琦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说着上前抬起脚,就想给这个不知死活的男大学生一脚。
谁知,变数就在这一瞬间,郭琦亮的脚还没碰到那男大学生,那学生侧身闪开,原本被绑着的双手,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