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玥自穿越到现在,审时度势,梳理脑海中有关于这个身体的资料,思考眼下该如何未来该如何的内容和想法不少。
但是因为母新丧,她这身体又只是一个八岁孩童,故而除了在母亲的灵堂上守灵之外,旁的一概也做不了。
好在提前有准备,让周妈妈安排妥帖的人守住了进京的几条要道,这短短的四五天进京送信的便出了五六波儿。
虽说心里早有计较,可真的见到这事实,苏灵玥还是有些心惊。
看来京城里的那些人,对自己家可不是近两天才惦记上的,大概是从父亲亡故那日开始便已经起了心思吧。
对这搁在眼前的事实,连周妈妈都有些不敢置信:“这旁人倒罢了,可那崔顺家的,可是夫人的……”
“是我母亲奶娘的女儿又如何?人总是逃不脱一个‘利’字。”苏灵玥叹了口气:“大约母亲早也看透了崔妈妈的不妥当吧,不然也不会在父亲去世之后,便只给了她照看园内花草的闲职,而将一切内宅要务都托付给妈妈你了。”
“不过,也多亏了妈妈你精明能干,才能将内务打理得这般井井有条为母亲分忧。”
说到这里,苏灵玥突然站起身便要冲着周妈妈行礼,吓得周妈妈忙叫使不得,一边赶上前扶住了她:“夫人的信重,是老奴几世修来的福气,万不敢辜负。”
“妈妈觉得是福,却不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呢。”
苏灵玥被周妈妈拦着没能福下身,也没有去勉强,而是顺势拉着周妈妈一起坐回了炕上,周妈妈并不敢坐,只占了点炕沿儿边,听到苏灵玥这般说,心里不由得一咯噔:“姐儿这话,我老婆子实在是浅薄愚笨听的糊涂。”
“妈妈不糊涂,只是妈妈不愿意深想而已。”苏灵玥笑了笑,踮着身子撑着炕几拿梅花短簪将烛火挑明了些,才又道:“可是母亲告诉我,到了眼跟前儿的祸事,没有一样是不去想不去念就能避过去的。”
“妈妈这些年帮母亲掌管家务,与崔妈妈关系如何?”苏灵玥顿了顿,才扭头盯着周妈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妈妈怕得罪人,必然会说事务繁忙鲜少见得了面说得上话,不过都是从伯府跟着母亲出来的老人,一切自然是伺候主子最要紧,对么?”
“妈妈在内宅掌着要务,妈妈的父兄子侄在外头也帮母亲管着要紧的庄子铺子,这一切只是因为你们才干出众又素来忠心不二,母亲才觉得你们一家靠得住,日渐倚重,好看的:。可是旁人看来,只当你们是揽权揽财,为着自个儿不择手段罢了。为此,妈妈定是没少受委屈的。”
周妈妈饶是坚强隐忍,也被苏灵玥这一番话说得红了眼圈。
她不过是随着丈夫一起陪嫁过来的,原本只在庄子里做些活计。后来也是夫人瞧着丈夫能干踏实,而小小姐那会儿刚出生人手欠缺,才将她也提到了内宅里帮忙。
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她之前如何都不敢想的。
夫人越是重用,她便越是不敢怠慢,只敢日日的警惕自己与家人不可懈怠生事,免得惹了祸端给夫人脸上抹黑。
而如今小小姐说的这些确实是实情。
她如今管着内宅的要务,那些个婆子媳妇们自然不敢当着她的面嚼舌头,可是背地里说的有多难听,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着不给主子添乱罢了。
“妈妈,如今也没旁人,玥儿便再多问一句,若是回了京城伯府,妈妈的地位,可与崔妈妈相比?”苏灵玥见周妈妈这般模样,便知道她所言已经生效,便又继续乘热打铁的追问道:“我听母亲说,崔妈妈家里,可是几辈子都随在伯府的老人儿了。”
“是的,崔妈妈家里无论父母还是兄弟,都是在伯府里说得上话的管事。”周妈妈犹豫了许久,才涩然道:“老奴,老奴家里如何能与崔妈妈家相比。”
她家不过是父辈才被买进府里的,哪里比得上崔家那样的老人儿得势?
“所以妈妈,若是咱们就这么回去,妈妈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妈妈父兄握着的那些个实职,还能保得住吗?”苏灵玥不急不缓的又开口问道:“怕是大舅母一句话,妈妈这些年的努力也将会为了他人做嫁衣吧!”
“不过也是,别说妈妈,就连我,只要大舅母愿意,成为无依无靠无钱无势投奔伯府的孤女,也不是不可能的。”苏灵玥自嘲道:“若是这般消息传回京去,那边的管事婆子过来,不用三两日,咱们的家底儿便会一子不拉的落到别人手里了。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余地?”
“姐儿,您是明白人,该说的您都说透了,老奴还有什么可瞒的呢。”周妈妈苦笑:“夫人重病那会儿,最不放心的就是姐儿您了,她说京城伯府里藏狼掩虎,但是又没得旁的可选,只交代老奴万万护着您,若是有个万一,只带着您去给府里的老太君磕头。可是,可是……”
“可是老太君自身都难保了,如何再来保我?”苏灵玥摇头苦笑,打断了周妈妈的话:“听母亲说,自从大舅母掌家,老太君便一直在寿安堂礼佛诵经,从不过问府中之事。”
“若老太君真的有那扭转乾坤的本事,何苦那般苦待自己?”周宁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