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游廊,前去姑唱寺后的主持住处。
还未靠近禅室,盛焦突然看向上沅。
上沅乖乖站定,抬手拉住奚将阑的袖子。
奚将阑疑惑地站在原地。
盛焦一抬手,让那根纤细的缚绫显出模样:“不要想着逃。”
奚将阑:“……”
奚将阑忍气吞声地点头。
盛焦这才缓慢朝着远处的禅室缓步而去。
奚将阑没法子逃走,瞪着盛焦背影一眼,权当泄愤。
但思来想去,他总觉得这人冒充盛焦似乎太熟练了。
盛焦完全是个冷面冷心的杀胚,獬豸宗上下就算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如此张扬顶宗主的脸招摇过市?
难道是寻姑唱寺主持需要盛焦的脸才能问出东西?
奚将阑这些年吃了太多苦,万事都往坏处想。
若是此人真的是盛焦……
这个念头才刚一浮现,奚将阑心脏倏地疾跳,隐约有种后肩灼灼发烫的错觉。
如果真是盛焦……
那他又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两人相遇,要隐瞒身份的该是自己这个罪人才对吧。
没必要啊。
上沅熟练地寻了个台阶坐着等宗主。
奚将阑眼睛一转,笑吟吟地坐在她身边,拿着一个小木棍在地上划拉几个字。
「盛宗主可安好?」
上沅呆呆点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套话:“安好呢。”
奚将阑又划拉:「听说他去了此地无银城?」
上沅下意识就要摇头,但一阵冰冷气息倏地从她后背扑过来,她浑身一僵。
——是早已远走的盛焦传了一道音过来。
上沅继续摇头:“没有呢,宗主在獬豸宗闭关呢。”
奚将阑:「真的?」
上沅:“真真的。”
奚将阑又问:「倦大人呢?」
这个少女看起来很好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情绪太过温吞缓慢,就算说着谎话也是乖乖巧巧的模样,完全不如那个一点就炸的倦寻芳容易看透。
上沅说:“他去此地无银城啦,说是有雪祸,他要去寻源头。”
奚将阑漫不经心拨弄着树枝,不知在思考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轻缓如春风的声音。
那句话好似蕴含着浓厚灵力,离得老远也能听得真真切切。
“困。”
奚将阑霍然起身。
远处禅室的空地之上,一根根晶莹剔透如琉璃的玉简宛如利箭,从上空固定一点簌簌四散,钻入生了苔藓的青石板上。
坚硬石头被琉璃刺出丝丝裂纹。
顷刻间,一座琉璃鸟笼当头罩下,将盛焦困在其中。
盛焦沉着脸往一侧看去。
横玉度似乎等待多时,端坐在一棵桂树下朝他笑了笑:“无灼,不要怨我,天衍学宫同獬豸宗本可以合作,但你……”
盛焦没等他废话完,不耐地一动,手中天衍珠飘起,带动的幽蓝雷纹嘶嘶作响。
“你若一道天衍雷将困笼劈碎,十二就会立刻发现你的身份。”横玉度淡淡道,“盛焦,他怕你。”
盛焦捏着天衍珠的五指猛地一僵。
横玉度不知杀人诛心怎么写,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自从你那颗天衍珠断定他有罪后,或许也有其他缘由吧,他怕极了你,也恨你。”
盛焦面如沉水,掌心浮现一团灵力,轰然朝着周遭越收越小的困笼而去。
但这“鸟笼”是相纹「换明月」所筑成,纯用灵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横玉度见他真的不动天衍珠,眸光轻而柔轻轻在盛焦手腕垂着的天衍珠一扫,突然就笑了。
“那颗天衍珠……”
盛焦长发被困笼罡风吹得飞舞而去,视线冷漠盯着那脆弱的琉璃,掌心缓慢浮现一把无形的剑。
那是他很少动用的本命剑——冬融。
横玉度轻轻说完后面的话:“……被你摘了?”
***
在“鸟笼”出现时,奚将阑就知道肯定是横玉度到了。
他先是本能就要逃走,但仔细一想自己还被“硬茬”绑着缚绫,靠着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彻底逃脱。
横玉度也许会因让尘的事怨恨自己,但毕竟不会真的下狠手。
但如果“硬茬”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盛焦……
奚将阑正在权衡利弊,看把谁当枪使,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他。
“你怎么又用障眼法,差点没认出来你!”
奚将阑一回头,竟是他的好兄弟酆聿。
和酆聿走,可比“硬茬”、横玉度要安全得多了。
他感动得涕泗横流,双手拼命打手势:「救命——!獬豸宗的人丧心病狂,对我拳打脚踢动用私刑,我的纤纤玉指几乎被他们踩断!那硬茬还说要带我回獬豸宗把六十二套刑罚再在我身上用一遍!」
酆聿看着奚将阑红肿的指尖和脸蛋上干得差不多的泪痕,倒吸一口凉气。
“獬豸宗简直惨无人道!”
奚将阑点头如捣蒜:「的确如此,哥哥救我。」
酆聿当即就在地上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