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魁地奇比赛的时候站在她身边,会在她的睡袋旁边牵手而眠,会在地窖偷偷地熬制狼毒药剂,会在圣诞节的雪夜里相拥而舞…
那个战火硝烟味的吻,让他终生难忘。
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被摄魂怪一点一点的啃噬,那种陷入冰窖一般绝望的滋味,即使他被袭击了无数次,也仍旧记忆犹新。
他不想忘记那张脸,不想忘记那双蓝绿色的眼睛。
不想…忘记。
可渐渐地,他把这些记忆全都忘掉了,那些记忆成了摄魂怪的甜点,他忘记了那个女孩,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手臂上伤疤的由来。
他只记得墙上那些日期,那些带着黑色血污的日期,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他们刻在墙上。满墙都是骇人的划痕和日期。
他像一块朽木,漂浮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
………………………
“你救不了他的,放弃吧。”哈利说,眼前的女孩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三年过去了,安妮一直在为了西奥多的事情东奔西走,她应多次上诉申请重审驳回,而被魔法部禁止去探望囚犯。
“实在不行的话,那我只有去劫狱。”安妮握紧了手,就在这时,一只漂浮着的纸鹤飞到了她的桌上,她打开一看,心脏突然停止了一般。
“西奥多·诺特,囚犯编号1376,死亡。”
他…死了…死了?
“不可能的,他说好了要等我的。”安妮喃喃地自语,但这上面白纸黑字已经敲定了一件事,他死了。
她想起了审判的那一天,西奥多脸上的憔悴,忧郁,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会是最后一面。
她晕了过去,哈利立刻把她送到了圣芒戈,治疗师说她是由于过度伤心,受到的打击太大才晕了过去,治疗师还特地嘱咐,不要让她在短期内经受任何刺激。
然而安妮·帕尼克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
“我想和他结婚。”她说,“他就算是死,也永远别想摆脱我。”她把那张纸紧紧地握在手里。
她和他,都没有等到那一天。
………………
这是一场没有宾客的婚礼,地点在墓地,时间是凌晨,浅蓝灰色的天边慢慢的出现金光,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黎明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安妮独自换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裙,与这场没有装饰的婚礼一样朴素。
没有人知道新郎在哪,也没有人知道这场婚礼的目的。
“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
她一个人念完了所有的誓词,一只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一只戒指放在了那块墓碑上。最后她把手上那束星辰花放在了他的碑前。
西奥多·诺特,1979——2001,他永远的沉睡在这里。
……………………
他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带他来这里,还要偷偷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到那一袭白衣,内心莫名的开始酸痛。
“你还记得她吗?”哈利看着远处一袭白衣的安妮,那不像她的婚纱,更像是她的丧服,他问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曾有一双比海水还要清澈的眼睛,而现在却已经失去了那种清澈,眼底满是沧桑,黯淡无光。
“我不记得,我认识她吗?”他问,哈利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
安妮,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了,我带他来了这里,只不过你们不能相见,但是你们共同见证了这一时刻。哈利在心中想到。
今天,才是西奥多·诺特处刑的日子,然而三年过去,他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记忆,西奥多·诺特这个人,也许早就死了。
“我们该回去了。”哈利说,西奥多走在前面,式神地回忆着刚刚的那一幕,那个女孩的脸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在什么时候哭的?他为什么哭啊?
这一阵莫名的心痛一直持续到他被押送到刑场,这里是离阿兹卡班并不远的一片碎石滩,海浪轻柔的拍打着碎石,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西奥多走在碎石滩上,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咸咸的海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早已被这些海风吹得干瘪,生出许多雀斑。
他从来都不害怕死,如果你在阿兹卡班呆久了,就会知道,死是一种最仁慈的解脱。
饥饿的摄魂怪向他扑来,他早就习惯这样了,只不过这一次吸的不是他的记忆,而是连他的灵魂一起吸的干干净净。
他放弃了抵抗,正当摄魂怪那张环形锯齿状的嘴要吞噬他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孩,她的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真是漂亮。
她叫什么?
安妮……安妮·帕尼克?应该是这个。
原来,灵魂将被吞噬的前一刻,记忆会全部重新放一遍,他想起了那些种种,想起了现在,又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场婚礼。
他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
她成为了他的新娘。
他等到了她成为自己的新娘,却没等到自己与她执手一生。
他的灵魂被吞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枯槁般的□□,直直的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