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不关己。
他揪住兄长衣襟,“除了你,还有谁会害我亲子?”
叶瑾狠狠攥住他的手掌,挥开他。
“他姓叶!单凭这个,我也没必要下此狠手。不过叶家五个名额是要报上去给皇帝表忠心的。既然你的嫡子出事不能去,倒不如让本家庶出的孩子去。”
叶瑾的算盘,叶舟懂了。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总之都是大房得利。
是啊。所有事,爹娘都紧着大房的。
叶瑾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又怎会费心在意旁人?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家嫡长子,真羡慕啊。
叶舟怒从心中来,他不再开口,而是摇晃银铃。
随着银铃骤然发出的清脆声响,大地也开始震颤。
白虎受到感召,一路扑腾进入内院。
野兽的脚程很快,轰隆几声落地,带起如浪白雪,排山倒海压来。
叶舟原以为骁勇善战的白虎定会让叶瑾吃到教训。
哪知,还没等白虎张爪咬杀,一道足以遮天蔽地的黑色长影骤然涌来,横冲直撞,一下绞缠住了白虎。
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被那狭长巨大的凶物绕住喉脊,动弹不得。
不过一瞬,白虎气势便弱了,竟全没了起初的凶恶。
这是一条通体漆黑、身长十几丈的黑蟒!
白虎尖锐的爪子收回肉掌,炯炯有神的虎睛也失去了光彩。
叶舟耳畔只传来令人绝望的“咔哒咔哒”声,白虎的脊柱已经被长蛇的鳞骨勒断了。
白虎不堪一击,撞上叶瑾本命兽的瞬间,它便凉透了身子。
死了?
他引以为傲的山兽,就这么死了?
叶舟颓然跪倒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揪住兄长衣裤,凄厉大叫:“不可能!不可能!这是父亲的本命兽,怎会如此……弱小无能。”
叶瑾居高临下,悲悯地望着叶舟。
他打了一记响指,长蛇斯斯两声,立马遁地消失。
叶舟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仰望泥塑像一般冰冷的叶瑾,仿佛又看到了幼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兄长。
凭什么?他不服啊,牙齿都咬出了血。
直到叶瑾轻飘飘地说:“因为,父亲留给你的本命兽……是假的。”
对外,叶瑾一直保守这个秘密。
因为叶舟是牺牲品,是父母亲为了保护他而设置的挡箭牌。
他手上的白虎,会被世人误以为是叶家驯山将最高实力。遇难的人只会是叶舟,而他美美择出来了。
叶舟懂了。
原来,父母亲从来不曾爱过他。
父母亲只是想守住叶家的峥嵘。
叶舟是个悲剧。
他的一生,都为了成为兄长的影子。
如今,影子也碎了。
叶舟强撑的那一口气溃散了,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本家。
二弟走了。
叶瑾站在暗处,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
八大世家的传家术从来不曾互通有无。
即便这次创办官学要打破数百年的禁忌,可是行动也还在计划中,并不曾实施。
会下蛊的,唯有谢家人。
那么,伤害叶家子弟的人,是百蛊君谢家的后辈吗?
他又打了一记响指,招来暗卫:“去查。把这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抓出来。”
-
翌日,没落雪,起了一场大雾,烟波浩渺。
叶薇忽然收到了正院传来的消息,二房让出官学名额,而大房可以让一对姐妹都入官学。
叶薇迷迷瞪瞪坐在床上,她本想等待焦莲派人来敲打她。
毕竟她忽然能入官学学习各大世家的传家术,一定抢了叶心月的风头。
可是焦莲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迟迟没有动静。
仿佛默许叶薇脱离她的掌控。
太不正常了。
叶薇知道,她能学习传家术,一定有裴君琅的手笔。
他助她达成夙愿,她要好好谢他。
叶薇面见贵人,精心打扮是基本礼仪。
于是,她今天换了一对珍珠荔枝果子簪,袄裙也挑了绿叶荔枝纹锦绸面料。
叶薇身上花花绿绿,耳珠又挂一对白玉坠子,显得一团玉雪可爱。
举手投足间,她还带点初长开的少女青涩,美得不近情理。
要送裴君琅的糕饼,桐花也去取来了。
叶薇今日带的是桂花糕,淋了蜂蜜,香香糯糯,很可口。
最要紧的是,她爱吃。
裴君琅不吃,她能效劳啊!
叶薇美滋滋地登门。
青竹许是事先接到了裴君琅的命令,这次一点都没拦她。
叶薇受宠若惊地靠近了裴君琅的房门。
理一理起皱的衣袖,又谨慎地提好放糕点的红漆食盒。一切准备就绪,叶薇才敲门,小声喊:“殿下?你在么?”
“进。”
裴君琅温润如雪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他还是一如既往惜字如金啊。
叶薇推开门,惊喜发现,距离裴君琅不远处,摆了一个看起来软绵绵的锦布坐垫与紫檀小食案,甚至矮案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