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住;地方名唤拢翠轩, 庭中无杂物,每间屋子都收拾得干净素雅,整洁到有些简陋, 若不是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喜色,她真;难以想象这是人住;屋子。
故而她离开前,特意将绿瑶和绿茗留下来替她收拾屋子,所有;规格都要按照她以前;闺房布置, 不然她真;过不习惯。
她们果真不负期望, 一番收拾下来,冰冷冷;屋子总算有了人味儿。
绿舒扶着聂晚昭躺在贵妃榻上,替她脱了鞋子, 又招呼绿瑶拿了两个软枕头分别垫在她;小腹和胸腹处, 用清水净过手, 这才搬把小凳子坐在她;旁边,轻车熟路动手为她按腰。
绿舒注意着她;神情,问了句:“小姐, 力道还行吗?”
“嗯嗯,真不错。”聂晚昭趴在软枕上舒服地呢喃一声,绿舒真不愧是她;贴心小棉袄, 做事处处合她;心意。
她闭着眼享受着绿舒;温柔伺候, 没一会儿,耳边却传来一阵零零碎碎;说话声。
“你去说。”
“不要, 你去, 你去说嘛。”
“凭什么要我去?”
“那不然要我去?”
她扭过头, 微微打了个哈欠, 瞥向你推我攘, 一副苦大仇深模样;两个人。
绿瑶和绿茗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竟是像提前说好了似;,齐齐停下了动作,噤了声。
聂晚昭饶有兴致地问:“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
她们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就是没人开口。
“不说吗?”她凝眉。
绿茗一咬牙,觉得自己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手掌握拳往前走了一步,委屈巴巴道:“小姐,你得为我们两个做主啊。”
聂晚昭神色一顿。
这个,她倒是没想到。
她同也是一头雾水;绿舒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横竖也是一团糟,绿茗也没什么顾及了,三两下折起自己;袖子,一截白皙;手臂上几条长长;指甲划痕,有些触目惊心。
她一张脸皱成一团,比哭还难看,呜咽告状:“呜呜呜,奴婢被人打了。”
*
沈黎安送走杨荣,气定神闲地往拢翠轩走。
刚刚跨过圆月拱门,就瞧见原本空荡;院子里多了许多装饰,过道和墙沿摆满了一盆盆开得争奇斗艳;时令鲜花,还搬来了个大型红漆水缸,荷叶花苞下还有两条悠哉游哉来回游动;胖鱼……
门檐下还跪了两个极为眼熟;婢女。
他回忆了半响,才想起来,似乎是给他洒扫院子;那两个。
听到动静,跪在地上;翠烟和翠怡立马抬头看过去,见是他,如同见到救星般挺直了腰板。
“郎君。”
谁料,她们;救星只在她们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抬脚越过她们,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去。
那仅有;一眼,凉薄无情,好像也只是为了确认跪在那;是谁,而已。
原先不服气;两人顿时心如死灰。
屋内软香四溢,萦萦绕绕,他昨夜闻了一晚上,熟悉;不能再熟悉。
环视一圈,变化大到他差点不敢认,墙上桌子上全是各种精美;玩意儿,甚至连布局都做了改动,他竟不知,只是个用来睡觉;屋子,居然需要摆上那么多物件。
更往里是阵阵欢声笑语,不知是何话惹得娇娇心花怒放,灿烂;笑声如同一股潺潺;清泉,淌过他;心底。
珠帘声响。
出来传话;绿舒撩开珠帘,猝不及防对上站在原地;沈黎安,愣了刹那,即刻就要行礼问安,却被男人抬手制止,示意她去忙自己;。
绿舒福身,依言朝外走去,按照聂晚昭;吩咐,先是装模作样地端着架子说教了几句,随即便让那犯错;两人回去歇着。
就这一句话;功夫,原先站在那;人,已撩开帘子前往内屋。
里头,聂晚昭被撑腰;两人殷勤地围在贵妃榻上,一个给她捶腰,一个给她喂食,温声细语地给她说尽了好话。
她极为受用地闭上了眼睛,指挥着绿瑶给她换个位置捏捏,言辞间腰窝骤然一沉。
她诧异挑眉,但随即,她时轻时重;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让她极为满意。
“再换一下,这儿,不是那儿,是这儿。”她探手摸去,抓着身后之人;手按向她设想;位置。
位置倒是对了,只是她抓着;那手腕不似女子那般纤细,反倒像是……
意识到什么,她猛然回头,撞进一双止不住笑意;黑眸。
他微凉;手掌反握住她;手,轻轻捏了捏,哪壶不开提哪壶:“腰疼得厉害?”
聂晚昭指尖颤了颤,缄默片刻,并没有回答他;话,而是偏头看向一旁安静垂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两人,秀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