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将在外,自有主张。”齐天子将奏疏放下:“朕既以兵事任祁笑,掷其生死,用其勇略,焉能安坐朝堂,指手画脚!”
“陛下圣明!“李正书这一声喊得极响亮。
天子看过来:“那你说武安侯怎么办呢?”
李正书低头:“想来陛下早有计较,臣不敢妄言。”
天子看了看窗外,五人合抱的浮山老桂,尚还未见秋色,其声悠然:“虞上卿前几天写了一阕词,写得不错。”
李正书道:“桃花仙自是人物风流。”
“他闲庭赏花已经一年有余,可以出去散散心了。“天子道:“他还同武安侯喝过酒,不是么?”
韩令轻轻一礼,身形已经消失在东华阁。
向来人来人去,人间如故。
喝酒这种事情只有老饕喝的是酒,俗人大多喝个人情世故,还有些不俗不雅的,喝的是情绪。
武安侯要与好友宴饮,丁卯浮岛自是搬尽窖藏,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但够劲,管够。
方元猷抱着一个大大的酒瓮走上楼来,便刚好听到自家侯爷的轻描澹写,说遇到了血王鱼新周。
手上一抖,险些摔碎酒瓮。
好在整个酒
楼都很安静,也没谁注意他。
“啊?”竹碧琼毕竟不及卓清如眼力,不知姜望到底伤势如何,听到与血王有关,便难掩慌张:“你怎么样?”
姜望抬手虚按,语气平静又自信:“无妨。”
卓清如借着喝茶掩饰震惊,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位大齐天骄。
但姜望也没有真个扯虎皮,只道:“幸亏当时与秦真人同行,她老人家帮着挡下了。”
“哪个秦真人?”卓清如问。
姜望道:“迷界此刻并无第二个秦姓的真人。”
卓清如眸光流动,不着痕迹地瞧了竹碧琼一眼。血王的恐怖神通,可不好挡。等闲修士连面都照不上就得身死。钓海楼的真人,有那么容易帮忙么?尤其是对一个齐国的天骄?
竹碧琼松了一口气:“秦真人不怎么理会俗事,可能对你不够了解…………呃,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她,她…………”
心情波动过大,一时嘴笨。越想说清楚,越说不清楚,急得她想使一记八音焚海。全无平日澹漠严肃的师姐样子。
卓清如善意地帮忙总结:“你说她眼神不太好,猪油蒙了心。”
竹碧琼怒目而视。
“我第一次来迷界的时候,有个人告诉我,迷界人族皆袍泽。秦真人亦是以此为念。”姜望接过话来:“竹道友,你有什么联系宗门的办法么?秦真人现在身上有伤,海族的炎王大约正在追击她——”
“好,我马上去!”竹碧琼立即起身。
一转头便看见抱着巨大酒瓮杵在那里的方元猷。
又回身拉起卓清如:“卓师姐,我不记得路,你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