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
老秦呲着黄牙,整只手掌陷入到方向盘里,硕大的皮卡车爆发出雷鸣般的车鸣声。
一瞬间,陈董有些心怂,下意识地踩了脚刹车,挖机的速度降了下来,铲斗也不再晃动。
而下一刻,让陈董等混混都看懵了,几辆皮卡车的后兜里往下跳人,一眨眼的功夫,密密麻麻涌出一堆人头,足有上百人。
不开玩笑,都比群演的人多了。
“我们诚德集团向来诚信为本、以德服人,说给赵家庄修建学校,下午就能起地基。说给村里人讨一份公道,绝对不退缩。”
李民洋振臂高呼,有意给村里人壮胆。
“说得好!”
“还是得诚德呀,不愧为福海最好的企业。”
“遇见好心人了。”
......
村民们纷纷拥护李民洋,向其投去炙热的目光。
阳光出来了,透过云霄洒落在李民洋的身上,这一刻,对于赵家庄的农户们而言,这道身影是伟岸的。
“妈的,前头开挖机的那个人是谁?老子打不死你!”
秦胜利摇着手中的警棍,指着挖机叫骂,大步走在人群前头,这大半辈子,这一瞬间最为风光。
马三不吭声,踩着履带,猛地跳上挖机的舱门,一红砖就将玻璃干碎。
“滚下来!”
马三揪住陈董的领口,把人从玻璃碎口中往外拖拽。
“等......等一下啊......这门能开......”
陈董浑身发颤,尤其那种脸,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仰头在哀求着马三,再没有之前的傲气,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啊,调了几卡车的人。
“滋啦”一声,陈董赶忙将舱门打开,马三换了一只手,搂住他的后颈脖,直接把人从履带上推了下去。
“诶呦......”
陈董跪趴在地上,膝盖杵到石子上,疼得龇牙咧嘴。
“把挖机开那么快想撞死谁?妈的,铲斗敢对着人,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起弘上前,如拎鸡仔那般,将陈董提了起来。
“没有啊,铲斗操作不灵了,我......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哪敢对着人。”
陈董颤颤巍巍地解释,向李民洋、孙旭卫投去祈求地目光,还在不断地双手作揖。
“你妈比。”
孙旭卫冲过去,结结实实地两记耳光,陈董低下头,连躲都不敢躲。
“不是喜欢跳,再跳,你妈比的。”
孙旭卫在其脸前咆哮。
“啊......不敢了,爷,我真的不敢了......”陈董发出怯懦的声音,都带有哭腔,这个福海有名的混混,此刻跟个小孩似的。
“大家有仇的报仇,就是这孙子把咱村的学校给推平的。”马三摁住陈董的后颈脖,把人推到村民堆里,令他趔趔趄趄地摔坐在地上。
村民们本就愤怒,刚才可被开挖机的欺负得够惨,现在有人撑腰,顿时将怨气全部撒出去。
“娘的,俺打不死你!”
一满脸胡须的汉子一脚蹬在陈董的脸颊上,这人上一秒还在仰头叫嚣,下一秒低头安静了,变得沉默不语,像在深思什么问题。
一脚干懵逼!
围在陈董身旁的其他汉子,随之纷纷上脚,对着人猛踹,现场变得无比糟乱,村民们抢着往前挤去,都想要打几下。
看到这阵仗,跟陈董的那些混混,一个个跳下挖机,向着后山坡抱头鼠窜。
“都让开!让俺一铁锹劈死他!”
一汉子举着铁锹,咬牙切齿地冲上前,眼瞅着就要把陈董往死里劈!
“不敢闯祸呀!”
情急之下,老村长赵树河牢牢抱住汉子的腿,哪怕跪在地上都死死不松手。
“你们听俺的,都别打了,要死人的。”老村长拼了命的嘶吼。
村民们这才退开,事不关已地站到远处,而陈董蜷缩在地上,被打得满脸是血,左胳膊向内被扣,绝对是骨折,而且是被硬生生踩断的。
不得不说,九十年代的民风那是相当的强悍,有些村子里还有制枪械的,赵家庄算含蓄的。
“还跳不跳了?”
李起弘走过去,蹲在陈董身前,这人如条死狗,怯弱地摇了摇头。
“还你妈在虎口纹个蝎子,咋了?厉害得不行。”李起弘讥讽嘲笑,伸脚踩了上去。
“啊呜......爷,别打了,我以后就是你孙子,啊呜呜......再也不敢了......”
陈董竟然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大把流着,混杂着血渍,模样看起来无比凄惨。
“我给你们跪下了......”
突然,陈董挣扎着爬起,竟然开始磕头,而一条胳膊还在耷拉着,可见这人有多怂。
广自茂站在远处,脸色极其难看,李民洋向他对视,往前走了几步。
“大傻帽。”
李民洋轻轻挪动嘴唇,说着哑语,不过广自茂可看得一清二楚。
“昨天夜里俺瞅见那个人把潘梅砸死了,是用铁锹一下下砸死,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