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了下脚:“不能!”
然后一溜烟跑了。
*
盛悉风不知道第几次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床榻还是空的。
她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还没回来吗?她困顿地想着,压制住睡意,慢吞吞起床去叫江开,想让他也别等了,先睡下再说。
走到楼梯口,倒是隐隐听见父子俩的说话声,来自三楼书房。
他们在争吵。
她瞌睡清醒几分,没忘记自己本次前来江家的使命是什么。
轻手轻脚上楼,在楼梯拐角处支着脑袋蹲坐下来,如果时机不对,她就冲进去维护世界和平。
里头的争吵隐隐传入她的耳朵。
“你爷爷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要加班到半夜是为什么?因为他唯一的孙子一意孤行,不肯进家里公司帮忙,他根本不敢放下他的担子!”
“还有我,我找不到盼头,不知道自己操劳半生打下来的江山交给谁才放心,我常想,我这么辛苦为了谁?”
“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比赛前,你妈妈都担心得睡不好觉?”
可怜的江国庆,盛悉风撇嘴,深表同情。
如果是她,可能真的会动摇。
好在他这个人最自我了,才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
接下来,公公肯定得说她了。
“还有悉风……”
果不其然,江邵提到了她的名字。
*
江开回房已近清晨,就着熹微的晨光,他和衣在半边空床上躺下,抄起手臂垫在后脑勺下,对着天花板发呆。
一夜未眠,再加上与父亲的争执,足以让一个人精疲力竭。
他十分后悔回家来。
他根本不该报任何希望,也不该心软。
每次只是互相伤害,从来不会有所改变,只会弄得父子关系日趋恶化。
过了很久,他才凝聚起一点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闭眼之际,忽听盛悉风在旁边半瞌睡半清醒地问。
“你怎么还没睡?”他挨过去,自后虚拢住她,有客厅那个吻做铺垫,他抱她的动作并不生硬。
此时此刻,他是浑浊的,厌世的,她的身体柔软而清香,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温香软玉在怀中,他恢复些许清明。
“我怕你们吵架。”盛悉风很操心。
“没事。”江开安抚她,“睡吧。”
盛悉风只安静了一会会,就又问:“你这次出国的事,着急吗?”
江开说:“有点吧,这次回去要定制比赛车辆的座椅。”
这个盛悉风也知道,顶级赛场上的每一辆赛车都为一个赛车手量身定做,座椅完全贴合车手的体型,确保两者之间的最佳契合度。
她掂量了一下:“那应该不至于十万火急?”
“嗯。怎么了?”
“那……”盛悉风斟酌面片刻,不太确定地问,“你能不能改个签,晚点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