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当大厂长的亲戚,两人很熟悉,她们在到南方后,可以在那个厂里住下工作,一年能挣好几万块钱。她们坐上了大巴,却在途中坐过了站——最终,严楚楚摔下了山崖,被人发现送进了医院。去叫人的应点秋,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直到现在严楚楚才知道,她最后听见的那一句“我会去找人”并不如她在生活中大大小小的言论一般,是一句谎言。而这一句真话,却让她坐上了错误的车,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如今严楚楚活在她的二十五岁,如每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人生一般,成长,考上大学,过着平安遂顺的人生,直到被卷入这场游戏中。而应点秋,正如许多怀抱着对未来的梦想却被拐入这座村庄的少女一般,永远沉没,永远活在她们的十四岁又或是十八岁,永远做一个相貌丑陋畸形的,npc。
而她,在接受诅咒后,只想永远留在这里,永远困住她的仇人。
“你真的认为石像是想要拯救你们,是想要帮助你们复仇?它只是把你们困在这里,以你们为筹码恐吓村民,吸引来一个又一个的任务者去做它的口粮。”楚天舒静静看着她们,“它不是什么拯救你们的神,它只是一个病毒——一个诅咒。我向你们保证,在消灭它后,你们可以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你们的人生……”
“我们的人生在十一年前已经被葬送掉了。”人鱼摇摇头,“太迟了。”
“我们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活在地狱里——并且,带着我们的仇敌,一起下地狱。”
她周身戾气十足,对眼前的人全无信任,在撂下这一摊子话后,她转身就要回到海里,却在下一刻,听到了一个细弱的声音:“等一下。”
那个声音隐约有些耳熟,她回过头去,看见岸边的树影里,快步走出一个人来。她穿着紧身的牛仔裤,长发被束成一个在空中摇晃的马尾:“应点秋,是你吗?”
很久未被呼唤的名字从那个人的口中被说出。人鱼在第一刻所感觉到是惊喜,第二刻却是恐慌。她不知道来人是谁,可唯一能想到的是,无论来人是谁,她都不想被那个人认出来。
这是很常见的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出于社会常对受害者抱有的、过于苛刻的谴责。她当即转过了脸,有些慌张,又更是凶巴巴地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不,你就是她。”那个人很笃定地说,“这个——是你的怀表,你不记得了吗?以前你经常挂在脖子上的,你——”
从树影下跑出来的,正是严楚楚。她握着怀表,既不敢靠近,又很想靠近:“你还活着啊……”
她有很多的话想说,尤其是在听到这段对话后。可是其中的惨痛实在是太过鲜血淋漓,任何的安慰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
最让她难过的事,她们说着对自己这样残忍的话,却一个都没有哭。
最先流泪的,却成了她这一个局外人。她想说很多话,说很多苍白无用的东西,到头来,却只剩下了眼泪。
“你怎么又撒谎啊……”她哽咽着,“你明明就是阿秋啊,我记得你的啊。你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生,你忘了么?”
“你说你要带我去打工,还说以后结婚了之后,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她乱七八糟地说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我之前还以为你骗了我,我还以为你跑了,我还在恨你……”
她低了低头,只觉得眼圈都热了:“你现在明明很难过,但为什么只有我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