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关松力,看着小姑娘脖子上印下的咬痕,手从她脑后移开,指腹轻轻摩挲着齿痕。
应该是痛的,但她却没躲。
看不出她有一丁点儿害怕,是对她太好了?还是,她胆子变更大了?
就那么笃定的,吃死了他?
屋内光线虽暗,但也并非什么都看不见,有窗外透进的光。
等眼睛渐渐适应昏暗后,白昼稍稍侧头朝屋内打量一下,却突然被他钳住下巴,只能顺从地对视上他的眼眸。
但她夜晚视力不佳,在这样的昏暗中,也只能看见他的一个轮廓,根本看不清傅时夜此刻什么神情。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被抛弃过的人,会很没安全感的。”他声音沉沉地,从黑暗中传来,像行走在幽冥边上的鬼魅。
“真的不怕?或许我会把你关起来,一个人独享。”
白昼心尖颤了颤,分辨他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占几分。
他的偏执,好像变得比以前更严重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想到舞台上的傅时夜,在世人眼中,他光芒万丈,是潮流的风向标,是新生代领军人物,是炙手可热的顶级流量。
他是无数人心目中的偶像,以一己之光,照亮许多人未来的梦想。他天生就该发光,应该是那样美好的存在啊,怎么能站在黑暗里呢?
当意识到,把他一个人留在黑暗中的人,是自己时......她觉得自己就是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的后妈,姓名前面加了钮祜禄氏。
在白昼愣神之际,傅时夜埋头,延着她纤细的颈脖线一路而下,又在锁骨烙下痕迹,肌肤传来细密的疼痛,她下意识去推他,却被更大力地钳住手腕,压在墙上。
他抬头,冷笑,“还是害怕不是吗?明明身体下意识就想要逃离。”
胳膊碰到旁边的开关,一声轻响,灯光骤亮。
刹那间,把傅时夜眼底的那簇火光映照更盛,带着压制性的,熟悉的气息,让她心跳加速。
白昼深吸口气,不是害怕,只是......分开太久,短时间内还有点不习惯罢了。她想伸手抱抱他,可手被他禁锢着,于是只能摇头,“傅时夜,我这次真的不会走了。”
四年时间,她原本以为那段初恋很快会过去,成为永远封存的回忆,毕竟初恋这玩意儿,十对就有九对不成功。
一直以来,身边从不缺追求者,颜值高,身世好的追求者太多,可是心动这种事,很难说得清,被傅时夜那样炽烈地爱过以后,别的任何人,好像都少了那么几分光芒。
傅时夜看着她,没说话,但眉宇间的阴翳和暴戾骗不了人,风雨欲来前的征兆。
白昼实在太聪明了,但凡她察觉到他还有一点儿心软和动摇,就能把那点儿心软动摇化成利器,悬在他头上,决定生死。
傅时夜开始有些烦躁。
松开她手腕,手掌下移,掐着那把细腰,手臂收力,用力一揽,直接把人抱上玄关处的鞋柜上坐着。
突然失去重心,白昼低低一声轻呼,只来得及攀住男人宽阔的肩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脑袋砰一声撞到背后的墙上。
这回,傅时夜没有用手替她遮挡。
随之而来的,是他欺身压下的唇,重重地吻住她,侵略性极强。
时隔四年的亲吻,并不温柔,凶狠又强势地攻略城池,像山洪暴发,像野兽觉醒。
他原本是座上王,是林中狮,却因爱而怯懦,自愿套上枷锁,链子在她手中。
臣服于她的狮子,伪装成一条摇尾巴的狗,獠牙不敢露。但失去国土的王,就不再是王。
Aurora,你的方式已经不管用了。
但是,我会用别的方式,重新得到你。
像国王收复失地,只是时间问题。
久违的窒息感将她裹住,生生逼出了些泪花,眼角泛红,若是以往被这样对待,免不了她一顿拳打脚踢。
但这会儿,白昼只是伸手抱住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暴戾。
被驯养成犬的狮子觉醒了,只是,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具有安抚他的本领。
她不生气,只是心疼,想到第一次在练习室看到的傅时夜,想到第一次看到舞台上的傅时夜,想到少年曾经恣意张扬的样子......她想要那样的傅时夜重新回来。
于是她勾住他脖子,轻轻回应这个吻。
可在她所有回应时,傅时夜却停下来,松开她,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柜子上,喘息很沉,哑着嗓子问她。
“为什么哭?”
白昼背靠着墙壁,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然后吸吸鼻子,“太想你了。”
小姑娘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着微红,像桃花晕开。
傅时夜能清晰听见心底寒冰碎裂的声音,又是这样,只要她卖个乖讨个好,永远都是他先缴械投降。
她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傅时夜,我后悔了,我们和好行不行?我保证不贪玩了,真的,你要是还生气,那我重新追你,追多久都行......”
傅时夜轻轻扯了下嘴角,很淡的一点弧度,薄凉又嘲讽。
他后退一步,不再压着她,拉开门,“那你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