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脏。”
石如琢在她怀中呼吸着,闷声说:“我更脏。”
葛寻晴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手不知放在何处才好,最后落在石如琢的后背上,轻轻顺着、安抚着……
“仰光。”石如琢额头抵在葛寻晴的怀里,紧握着她的衣衫,“我不能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再有人受我连累……”
葛寻晴被她说得热泪涟涟:“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我们。你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没有变过。我无法想象,这些年,你是如何撑过来的……”
石如琢肩头怂动着,无声地哭,无声地将这么久以来的所有压抑全都宣泄在葛寻晴的怀中。
葛寻晴感觉到胸口被她泪湿了。
而泪水的温热很快变凉。
克制不住的颤抖被抚平,也让石如琢逐渐恢复了理性。
她将葛寻晴放开,吸了吸鼻子,很快调整好了呼吸和心态,语气也恢复到了平日的冷淡,她对葛寻晴说:“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这样吧……”
石如琢用手绢将眼泪抹去,要走,葛寻晴对着她的背影说:
“阿器,我们任何时候都在。”
石如琢的脚步略略一停顿之后,更快地离开了。
这一整日,魂不守舍。
到了夜里才一身的酒气回到石府。
吕澜心见她居然喝酒了,知道机会来了,开开心心上前迎她,将家奴都遣走,就只有她二人在寝屋内。
房门还没来得及合上,病得四肢发软的吕澜心就被石如琢带倒在地。
“哎呀,阿器好生性急。”
石如琢醉眼迷离地看着眼前人,吕澜心抬起头,吻她的唇。
石如琢看她的眼神有点僵硬。
吕澜心在她身下娇笑:“怎么,又要抨击我胡作非为?论起胡作非为你可是不遑多让啊。你说离开博陵就一去两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说好娶亲的事儿也没下文了。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我……”
“吕澜心。”话还没说完,石如琢就将吕澜心的话给打断了,“我教不了你。”
吕澜心轻浮的笑意在石如琢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琢磨之后的明了和触动。
在私下,石如琢很少这般平静,不带厌恶情绪,甚至是真诚地和吕澜心说话。
“我教不了你……你要学的事,我可能也不会。”
石如琢的脸倒映在吕澜心的眼眸里。
她的整个世界,只有这一人。
吕澜心在静静聆听,静静凝视之后,无力地轻哼一声,欢愉被荡涤得一干二净,她将石如琢抱入怀中,顽固地彻底占有她,双唇翕动着,低吟着:
“你可真会折磨我……”
.
雪一层层地覆盖博陵府苍劲又雄浑的楼宇,安静到诡异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这日天还未亮,童少悬就被卫袭紧急招入宫中。
赶到戍苑时,童少悬乌黑的幞头软脚上落了不少白雪,她一张白瓷似的小脸被冻得发红,还未来得及拜见天子,卫袭一把就将她的双肩按住了。
“死了。”卫袭说出这两个骇人的字,脸上却散发着惊颤的喜意。
“死……谁死了?”童少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能让不动如山的卫袭这般兴奋,一定是大事。
“澜戡,澜戡死了。”卫袭握着童少悬手腕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澜戡这老贼,终于死了!”
童少悬心内巨震。
澜戡居然死了!
卫袭望着省疏殿外,一览无余的都城:“朕等待多年的时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