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出去转转。”吕澜心要跟着她上马车。
石如琢伸出一臂将她撑开:“我有要事要办,如何能让你跟着。小黑的口粮快吃完了,你还是去伺候它吧。”
大概是因为吕澜心这一场病是因为照顾石如琢才得的,所以此刻石如琢才会对她抱有罕见的耐心。
吕澜心抓紧时间得寸进尺,软着身子不依不饶地再次靠近石如琢,挨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我在家等你,晚上早点回来,人家想……”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恶作剧般咬了石如琢的耳尖一口。
石如琢“啧”了一声,用胳膊肘顶她的心口,将她顶开。
吕澜心得逞了,欣赏着石如琢羞恼的样子,她握住石如琢的手,将伞柄揉进她的掌心,一步三回头地往石府里去。
“无耻。”石如琢嫌弃地一挥袖子,要上马车时,家奴上前道:
“主上,那边有个神棍,盯着看很久了。”
石如琢顺着家奴的目光往街角随意一瞥,那身形颀长,穿着破烂的神棍立在雪地里,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双眼发直,眼神里塞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不知道看了多久。
什么时候这平康坊谁都能随便进了?
石如琢在心里给平康坊的守卫记上一笔。
没管那奇怪的神棍,毕竟她身边的耳目众多,澜家的人更是恨不得贴一百双耳朵在她周遭,什么人盯着她都有可能。
如今的她可不是以前任人欺负的石如琢了,澜宛敢动她试试。
谁要来探听便探听吧,刚才那一幕若是回报到澜宛的耳朵里,恐怕又能让她好一阵激恼。
石如琢上了马车,回想方才那神棍,不禁觉得好笑。
笑着笑着,石如琢想到了什么,笑意在她的脸庞上逐渐凝固。
“停车……”石如琢低声唤了一声,车夫听见了,纳闷地回头。
“停车!”石如琢大喊一声,吓了车夫一大跳。
石主事一向沉稳,什么时候见她这般咆哮?
车夫急勒缰绳,马车立即停了下来。
石如琢掀开车门,未等仆役将木阶摆放好她便跳下了马车,一个踉跄往前栽,没倒,立即快步向石府的方向回走。
“主事?!”
石府的奴仆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主事这是怎么了,从未见沉稳的她如此激动。
石如琢逆着风雪回到了石府门口,葛寻晴还站在刚才的位置,还是方才的动作。
石如琢喘着气迎上去,将她拉到了街内的小巷子里,命令身后的家奴:“不许让旁人靠近。”
“喏——”
小巷子逼仄,两人面对面挨着,中间无法再挤进半个人,几乎是胸口相贴。
石如琢的帽子上、脸上和眉毛上沾满了雪,大概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的缘故,热得很,雪很快在石如琢的喘息声中化了,晶莹的水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将她锐利的气息一块儿溶解。
“仰光?”石如琢凝视葛寻晴的眼睛,“真的是你……”
葛寻晴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石如琢提声问了半句,随后很快明白了,“是长思在天子面前进言,举荐你,让你秘密回京的吧。”
“是啊。”葛寻晴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和她以往中气十足,爽朗欢乐的语调不太一样。
一时无言,石如琢从未想到,她和葛寻晴在博陵重逢时,竟会是这样的气氛。
漫长的沉默,石如琢甚至移开了眼睛,不敢去看葛寻晴。
怕在她眼中看到疏远、失望和鄙夷。
“你都看到了吧。”石如琢不住地抠着手心,克制着颤抖。她已经不习惯被人带着走,与其被迫等待着裁决,不若先发制人。
“嗯……”葛寻晴的回应依旧轻声细语。
石如琢低着头,“哈”了一声:“是她。我现在……的确和她在一起,童少悬和白肇初都知道了。本来去泽州之前我就要和她成亲,因为天子派遣才耽误了。正巧,既然你回来了,那到时候若是有空便上门来喝一杯喜酒吧。再怎么说当初在夙县时一块儿读过书,就算这么多年没见,也算是旧相识,你我……”
葛寻晴帮她扶帽子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自说自话。
石如琢讶异地抬头。
“帽子歪了。”葛寻晴帮她正好,熟悉的笑容即便贴着乱七八糟的伪装,依旧能够透出特有的温柔,“你急急忙忙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帽子被风吹歪了都没发现。”
石如琢心上犹如被放了一把火,方才那些假意的疏远和拙劣的表演,被烧得一干二净。
葛寻晴捧着她的脸,不让她再低下头:“阿器也学会说谎了。”
石如琢无法反抗,浑身因为紧张和被刺破冰层而产生的轻颤也无法再掩饰,甚至没法忤逆葛寻晴的要求,昂着头,僵硬地被葛寻晴注视着。
葛寻晴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以为她穿得太少,冷了:“你回去吧,不是还有要事要办么?待你办完事,咱们再聊。”
巷子里只有她们两人,和不断升高的温度。
石如琢没应她这句话,鬼使神差地抱住了她。
葛寻晴有些尴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