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叫了一声,她把忍冬放在竹篮子里,“三牛你看着点忍冬,我去个茅厕。”
三牛等鱼娘走后,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忍冬的脸,吓唬他:“那是我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忍冬以为三牛在和他玩闹,露出一个笑,咯咯伸手要抓三牛。
三牛更气了。
茅厕实在太臭了,大晚上黑咕隆咚的也没个光,鱼娘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
从茅厕出来后,鱼娘总感觉身上都染上了一股臭味,她赶紧去厨房找水准备洗洗手。
厨房离门口近,鱼娘很轻易就听见了李大成和石贵两人的对话。
石贵道:“李叔,我夫人最近晚上有些睡不着,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带安神的药?”
李大成道:“安神的药方我倒是能给你现开一个,可是没有药材。”
石贵的手不自觉扣着门框,一不留心扣下来一块木头,他却好似半点没有察觉。
“既然没有药,那李叔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李大成见石贵脸色紧绷,不像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不动声色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最近应该愈合的差不多了,是不是有点痒?”
石贵道:“好多了,一点事都没有了。”
李大成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石贵睁大眼睛,手指扣进木框里,不自然笑了一下:“没有的事,李叔你别开玩笑了。”
李大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缓缓开口道:“安神的药我没有,倒是有个蒙汗药,你用得上吗?”
石贵愣了,只觉得冷汗从额头流到了脖子里,话都说不利索了,“李叔,你知道了?”
李大成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石贵慌张拽住李大成的袖子:“李叔,不是我想瞒你,只是这事被人发现了就是掉头的大罪。
我也是没办法,这些官兵都听王夫人的话,要是只有我自己也就算了,要杀要剐都随她去了,可还有一大群人跟着我,我怎么能说走就走。李叔,我实在没办法啊。”
鱼娘捂住嘴,居然偷听到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李大成道:“我刚才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石贵吓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道:“李叔,你居然诓我?”
李大成问道:“你怎么能肯定王夫人最后不会把这件事推到你身上,让你背上所有的黑锅?”
石贵咬咬牙:“我不敢肯定,我只能赌一把,到时候王夫人若真的过河拆桥,我就和她鱼死网破,我这边人多,虽比不上官兵精悍,但真斗起来谁死谁活还说不定。”
李大成道:“你先等着,我去里面给你拿药。”
石贵不敢置信:“李叔,你愿意帮我一把?”
“在王夫人眼里,我们一家和你早就绑在一起了,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
李大成去屋子里问刘氏拿了药,递给石贵:“去吧,万事小心。”
石贵重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李叔你放心吧,我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这点事难不倒我。”
李大成目送石贵消失在黑暗中,才转身把门合上。
“鱼娘,出来吧。”
鱼娘贴着墙根正准备偷偷溜走,乍一听见李大成的话,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暗中屏住呼吸,希望爷爷是诓她的。
李大成笑道:“我都看见你了,再躲起来有什么用。”
月亮高悬在空中,影子拉得长长的,头上还有两个小揪揪。难怪李大成能认出她来。
鱼娘只好乖乖从阴影里出来,“爷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出来上了个茅厕,然后去厨房洗个手。”
李大成摸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下次躲好点,别再被人发现了。”
鱼娘愣在原地,“你不怪我吗?”
李大成头也不回:“天冷了,回屋吧。”
风吹过院子,撩起鱼娘身上的单衣,天果然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