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的暑热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怡人的清凉,薛清灵搂着对方的腰,枕在对方的胸膛上睡觉前,还愤愤不平的想到:苦瓜哪有冰更解暑!
还是想吃冰!
他只好碎碎念的催眠自己,夏虫不可语冰,他是夏虫。
这一觉睡醒来,薛清灵和裴疏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未来酒楼的布置,他们已经请了人去改建酒楼,只是这样的日子的很,便让工人早晨傍晚的时候才开工。
“对了,还要劳烦夫君你帮忙写几个大字。”刚才吃饭的时候,薛清茹说起了昨天遇见丹瑶小郡主时闹出的误会,关于济安堂和回春堂的故事,“我说我们要去临安城济安堂,结果人家说城里哪儿有济安堂啊……”
薛清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感慨。
他们家济安堂开了上百年,也就这么一些时间过去,却渐渐的不为人知了。
薛清灵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怀念过去,便打算提前把医馆的匾额给换了,免得再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薛家的医馆倒了……
继被误会成粥铺后,又被人成薛家医馆倒了。
“这样似乎不太好。”再被人误会下去,他爹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他?
曾经济安堂的匾额被他娘藏着,薛清灵不打算再找柳玉芷要回来,那块匾额留给娘亲当做念想,而他们医馆则重新做一块济安堂的牌子。
以前的那块匾额,找的是爷爷交好的一名字画先生写出来的,现在他们家已经有一个书法无双的大夫在,当然是要自家人题字做招牌。
“小裴大夫辛苦你啦,我们家医馆的排面全靠你了!”薛清灵抱着儿子蹭到裴疏身边去拍拍对方的肩膀,语气十分郑重道。
他怀里的小胖子也跟二重奏似的嚎了几声,仿佛是在配合自家阿爹。
这块牌匾要是不出错的话,可以一直留下去,所以一定要严肃对待。
“小裴大夫你要把平生最好的字写出来!”
“我带着小小裴在一旁看他爹写字。”薛清灵捏了捏自家儿子胖嘟嘟的小肥脸,这小脸蛋仿佛能掐出水来,伸手一指,“儿子,来,看你爹写的字,以后学着点啊!”
怀中的小胖子哼哼了两声,勉为其难顺着薛清灵的要求撇过头去,空气里弥漫的墨香对他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恩恩啊啊啊!!”
裴疏在一旁慢悠悠的把纸张铺开,一手揽过雪白的袍袖,右手灵巧而缓慢的研墨,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笔直的站在书桌前,墨色的长发直垂而下,腰间悬挂的长笛发出玉石一般的光,嫣红的穗子随着风缓慢飞起。
小胖子待在他阿爹怀里,父子俩目不转睛盯了裴疏好久,对方还在“磨刀不误砍柴工”的研墨。薛清灵倒是觉得眼前的小裴大夫,哪怕是磨墨的画面都好看的不得了,像是难得的风景。
可小小裴就很不给他爹面子了,半天都没开始写,浪费他一个小婴儿的感情。
这时的小胖子有些好动,在薛清灵的怀里躁动了起来,伸出肥胖的小爪子,试图往裴疏那边倾斜过去。
小胖子有好几个奶娘伺候着——还包括他爹裴疏这个特殊“奶爹”,被养的比平常的小婴孩还要健壮许多,吨位和他刚出生那会儿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幸好这些天薛清灵经常抱着小胖子锻炼,臂力渐渐得到了提升,不然还真控制不住这个躁动的小胖。
这时候的小胖清醒的时候已经不愿意被人横着抱,竖着坐在阿爹的手臂上,努力伸出小爪爪去揪裴疏的长发,他自己头上没几根毛,可能十分羡慕自家爹爹一头乌黑的浓发。
裴疏只好从对方手中接过这个小胖子,僵硬着身体,无奈的看着小胖子抓住他的头发,哈喇子全流在上面。
想扔又舍不得扔。
薛清灵在旁边偷笑,揶揄道:“夫君,还是你的头发更讨小小裴喜欢!”
裴疏瞪了他一眼,心想:心想你可别得意的太早,小婴儿越大越往讨狗嫌弃的方向发展。
“抱着孩子我还怎么写字?”
“没事没事,不急,夫君,咱们慢慢写,你先陪小小裴玩头发,他可能是怀疑他爹的头发是假的,毕竟你看咱家小小裴的胎发好少哦……”说到这里,薛清灵就忍不住担心了起来,明明他家小小裴样貌长得十分像裴疏,可是小胖的头发却不太多,明明他家夫君一头长发又密又黑又浓,而他家小小裴只有跟他爹名字“疏”一样的头发。
难不成这个世上,要名字叫“疏”头发才会密吗?
薛清灵托着腮帮子想了想,犹疑道:“当初我们给他的小名是不是取错了,不应该叫小小裴,而是该叫‘小小疏’。”
裴疏被小小疏这个名字给呛到了,“灵儿,你能不能不要经常口出惊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不是?
薛清灵:“……我也是为了孩子的头发着想。”
“你放心,我裴疏的孩子绝对让他秃不了。”
薛清灵:“我希望他的头发像你一样又黑又长又浓密。”
裴疏:“……你至于吗?天天希望孩子这样希望孩子那样,小小裴在你的压力下才会导致年少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