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东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指已经给他含入口中,暖而湿润,感觉如此异样。
她本正有些寒意凛然无所适从,忽然遇热,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东淑猛然抬头,却对上一双幽若寒潭的眼睛,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稍微用了一点力吮了吮。
舌尖似乎是扫过了伤口,带来一丝刺痛。
直到此刻东淑才如梦初醒:“镇远侯?”她要将手抽回来,却只是徒劳。
原来这忽然出现眼前的人赫然正是镇远侯。
“你怎么……”东淑仰头看着面前的镇远侯,惊恼交加,道:“你、你太放肆了!还不松开?”
李持酒眼睛看着东淑,深深地一吸,这才将她的手指松开了。
又认真看了会儿,见那指头上给针戳破的伤处宛然可见,血却还在流,因为给口水打湿了,新渗出的血渍散开,濡湿成一团赤红色。
镇远侯啧了声,竟重又将那血渍舔了去,才说道:“你既然不会做针线活儿,又何必逞强呢?”
东淑给他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不用你管,你放开!”
见他故技重施死不悔改的又来了,东淑也顾不上能否惊动别人了,声音因而提高。
镇远侯笑道:“你想叫他们来吗?那丫头昏睡过去了,打雷也未必会醒。”
东淑听见“打雷”二字,忽然想到方才耳畔那连绵不绝的雨声跟雷声,一时微怔。
李持酒见她似有神不守舍之色,便道:“怎么了?刚刚就看你呆呆愣愣的,想什么呢?”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见非但没有红晕,反而略显的有些憔悴苍白。
他便挑挑眉头道:“不像是在想男人,到底想什么?”
东淑听到后面一句,用力把手抽回,待要打他,他却不动不避,东淑将手握起来:“说了跟你无关。”
李持酒笑道:“真绝情,我好不容易抽空过来探望你,就这样对我?”
东淑抽出手帕子擦拭手指上的唾液跟血渍,非常嫌弃,闻言匪夷所思道:“我难道还要感激你吗?你以为你这是在做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她嘲讽了这句,又问道:“侯爷今儿既然不在宫内当值,怎么不去金谷园?或者府里头的人也望眼欲穿呢。”
李持酒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东淑冷笑道:“你觉着是那就是吧。”
李持酒看她一眼,却把桌上那个香袋拿了起来,啧啧道:“这个东西是给谁的,这么下苦工?”
东淑皱眉:“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李持酒懒洋洋道:“你只管叫,我可不怕闹得人尽皆知。”
东淑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怒极反笑道:“是了,你当然不怕人尽皆知,那我明日便告诉萧大人,你难道也毫无忌惮?”
“嗯……这倒是还有点怕的,”李持酒点点头,手捏着她的香袋翻来覆去的看,
仿佛很感兴趣,“不过萧大人很喜欢我,就算你告诉他他应该也不至于会忍心责备我吧。”
东淑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你说什么?萧大人喜欢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持酒道:“这你别管,男人之间的事儿微妙的很,喜欢不需要挂在嘴上的,一言一行自然透了出来。”
东淑很是佩服:“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高见。”
李持酒笑道:“一般一般。”他把香袋儿举起来,道:“对了,这个东西如此难看,想必也没人要,你就给了我吧?”
“想也别想,我就算是烧了它也不会给你。”东淑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仇视我呢?”李持酒无辜的看着她,“昔日夫妻相处虽然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可也没有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东淑所厌的倒不是昔日“夫妻”相处种种,而是和离之后,镇远侯时不时地厮缠,令她不堪其扰。
她道:“别的不敢说,只是如同今夜一般的行径,难道还称不上大罪吗?”
李持酒笑道:“有什么呀?你不是知书达理的,难道不记得那个什么诗经里的有一句话,是什么——哥哥你听我说,不要翻我家的墙,我不是不喜欢哥哥,只是害怕兄长的话。是不是很应景啊?”
东淑瞠目结舌,一时忘了其他的情绪,只管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持酒,见他摇头晃脑的念完了,才说道:“你说的是诗经里的《将仲子》?”
李持酒挠挠头道:“哦对,是仲子,这个名儿有点奇怪。”
东淑的嘴角有些抽搐,《将仲子》是诗经郑风里的一首诗,写得是女子热恋之中赠予情郎的,共有三句,李持酒方才胡说的那句,应该是中间的一句: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然而东淑是第一次听人用那样粗俗的言语公然念出来。
李持酒笑道:“你果然知道吧?你看,古人都公然写在书上了,自然是他们都做了出来,他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说这话的时候他洋洋得意,竟像是奉旨爬墙一样理直气壮。
东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叹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