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楚氏从外头进来,停在他身边,见他神情难辨,问道:
“夫君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若一开始我与母亲便如此坚定地站在二郎身边,咱们国公府,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呢?”
楚氏笑了笑,这谁知道么。或许,这样会把她那个小叔子给惯得无法无天,又或许真的如丈夫所想,公爹改了他的急性子,小叔子早早地学会上进。
可这莫须有的事儿,楚氏是压根不会多想。
在长子那儿得不到回应,镇国公便故意去小妾的屋子里,打算借此激怒孙氏。
可这回,孙氏竟全然都不在意这些了,不论镇国公去谁的院子,孙氏都没什么反应,甚至连他放言要接柳姨娘回来的时候,孙氏也丁点儿回应都没有。
镇国公不信孙氏不知道他的打算,可她即便知道了,也无所谓了。
闹腾了这么久,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反而是身为一家之主的镇国公。
与他相对,孙氏每日过得体体面面,梳着精致的妆面,今儿会友,明儿去小汤山看望唐璟,若是偶尔跟镇国公碰上面,也不觉尴尬,只是一味的冷着。
若只是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可孙氏这回是铁了心想要跟镇国公斗到底,连晋阳侯府的人出马,都没能将孙氏给劝回来。
且他们来了之后,反而被孙氏给策反了,对着镇国公也不似从前客套。
镇国公别提多郁闷了。
若只是孙氏一个人冷着他也就罢了,可如今是一家人都冷着他,就连朗哥儿对他都是嫌弃多于亲近。
明明是在自己的家,自己的府里,镇国公却愣是有一种萧索冷漠之感。
这一天天的日子过下来,真的快要把人给逼疯了。
在家里被压得处处透不过气来,镇国公便只能跟朋友寻个安慰,可他那些朋友听了他的念叨之后,竟然一个个都开始数落起了他,尤其是那老李,竟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活该,气得镇国公两天都没有跟他说话。
后来还是觉得太孤单了,实在熬不住所有人都远着他,这才拎着两壶酒,神情倦态地跑去了李尚书的府里了。
李尚书看到他也是头疼不已。
这么多年的交情,他还真的没办法放着这事儿不管。可是要他劝吧,他又该怎么劝这死性子倔脾气的牛呢?
李尚书接过他的酒,真心劝道:“我要是你啊,早就过去道歉了。”
“不道。”镇国公说得斩钉截铁。
李尚书叹了一口气:“那就这这么硬抗着?”
“难道不行?”
行吧,李尚书想着,受得住的话,那就没有什么行不行的,关键是这人真受得住吗?
真要是心宽至此,也不会烦到来他这儿喝酒。
在尚书府里喝了两壶酒的镇国公,也没觉得心情好到哪儿去,出来了之后,竟还好巧不巧地碰到了他口中那不肖儿子唐璟。
镇国公知道唐璟也看到了他,可那臭小子跟孙氏一样,不亏是亲母子,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无其事地就跟周侍郎继续说起了话。
目中无人四个字,已经被唐璟诠释得淋漓尽致。
周侍郎倒也看到了杵在那儿的镇国公,提醒道:“你爹在看着你呢。”
唐璟淡淡道:“无需理会。”
周侍郎咋舌,这态度,还真是越来越飒了。
没一个搭理他,都冷着他……镇国公也没好意思在上去,站着看了一会儿,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儿,等到唐璟他们离开之后,他自己也走了。
走得疲累至极。
到了府里,身边的丫鬟小厮也像有意远着他,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
镇国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头门窗禁闭,没有一点儿人味。他靠在椅子上,觉得有些累,刚想叫孙氏给他揉一揉,可话才开口,却想了起来,如今孙氏人已经在偏房了,早不跟他住在一块儿了。
“唉……”
这叫什么事儿呢,镇国公站起身来,在空荡的屋子里独自徘徊。
去后院里头吧,镇国公又不愿。那些女人实在是无趣了些,愚笨不堪,镇国公都不知道自己原先是怎么忍了这么多年的。
良久,他打开了屋子。
外头只一个陈大管家还在候着,看到国公爷出来,陈大管家赶忙就上去了:“国公爷,您有什么吩咐?”
镇国公张了张嘴,却又闭上。
陈大管家就这么等着。
知道镇国公自己想清楚了,道:“夫人在哪儿。”
他实在憋不住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