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云骞在德风古道所接受的教育,只比夏承凛少了夏戡玄的启蒙,以及蔺重阳的言传身教,其他方面,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毕竟,他如今尚年少,还有大量的时间能投入学习中。 对于弟弟的表现,映鸿雪从生气,变成不解: “云骞,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坐在她面前的弟弟,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 “呵,你问我?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映云骞抬起右手,弹了弹左肩上根本不存在灰尘,语气非常之随意: “不止是极单锋,所谓刀剑殊途同归,单锋主宰未来,都会变成笑话。” 话甫落,只见映鸿雪左手拍在桌面,险些拍桉而起: “那是父亲的心血!” 一如当年,映朝阳在映鸿雪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极单锋亦是同样。 映云骞对此自然无所谓,有些话,他说出来又不是给对面的映鸿雪听,太初先天的五感,只能说懂得都懂: “所谓的隐流单锋,所谓的左派右派魔派,不过是学兄初出江湖之时,与他人交手,留在战场的几道剑痕,被他们解读之下的产物。 学兄之出身,可是根正苗红的儒门中人,父母皆是德风古道昊法修堂首堂剑者,他又怎么会去练刀法? 刀剑殊途同归,单锋剑,你不觉得可笑吗?” 此时—— 啪察! 茶盏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自不远处传来。 听到动静,映云骞嘴角泛起一抹弧度,神情颇为不屑,不用猜他都知道,必然是那老头在这一点小小的儒门震撼之下,气急败坏了。 可惜,雷声大雨点小,后续的动作必然不会出现。 映鸿雪坚定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否认父亲的心血。” “还有,学兄初出江湖时,才刚到先天之境。” 出言同时,只见映云骞稍微侧身,抬手指向广场中央的剑碑,笑的非常畅快: “咱们还是现实一些,喏,主事留的剑痕还在那里摆着。 主宰未来?哈哈哈。 学兄身为单锋创者,本意只是不想伤人,所以才会选择给剑开单锋,以超然的心性,让剑器得以契合自身剑道。 所谓刀剑殊途同归,单锋主宰未来,你不觉得荒谬吗?” 映鸿雪闻言,当即愣在了座位上,她并不比映云骞年长几岁,再加上待在映朝阳身边学习,缺少必要的见识与历练,此时难免会陷入失神。 谁让映云骞的话语,一句比一句重量级,直接将他们家传的极单锋,以及江湖上的单锋流派,给一脚踩在了地上。 当她回神之时,对面已经不见弟弟的身影,一方木匣被人摆在了她面前,此时,只闻平澹的话语自茶摊之外传来: “其中内容,乃是学兄送我的手札,记载了最原始的单锋剑意。 若是想站在能够与我分庭抗礼的位置,你尚且需要更努力才有希望。 须知,武学再高高不过天,资质再厚亦厚不过地。 莫要让那环境,局限了你之眼界,想赢我,单靠老头那不知所谓的极单锋,不行。 最好是直接把兵器换掉,我看枪就挺好,换条路来走,说不定赢面还大一些。” 映鸿雪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道身影一手负背,一手指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似乎在提醒着她,早些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这一刻,有种难言的情绪,在映鸿雪心间迅速弥漫,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怎样的感受。 “云骞!” 呼唤自背后传来,映云骞随意的摆了摆手,并未回头。 啪察! 茶盏碎裂的声音,再次自身后传来,却是清脆而悦耳,青年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义兄,冷静!” 茶摊之中,看着两只碎裂的茶盏,以及被茶水溅了一身的映朝阳,任平生赶忙出言劝慰,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今时不同往日,而且,他总感觉映云骞话中有话。 对面,映朝阳无奈一叹:“唉,家门不幸啊。” 即便是先天人之躯,此时此刻,他仍不可避免的,感到头疼与心梗。 真要说道心不稳,剑心蒙尘,倒也不至于,谁让那混小子说的都是事实,能开创出单锋隐流,并修至如今的境界,他们还没有那么脆弱。 但是,一码归一码,映朝阳此时心里确实堵得慌,非常不舒服。 他与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