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了三天有余,仲山终于带着云昭到了瑶山宗结界外。 他绕了个路特地从后山进入宗门,入宗门之前,还不忘又回头朝着云昭嘱咐道:“你要是露馅了可记得千万别供出我,要是知道我做了对不起瑶山宗的事,我爹可得把我活剐了。” 这话一路上仲山已经说了不下十遍,同时连他那个有钱但严厉的爹也一并吐槽了许多次,云昭几乎被迫听过了一路他的辛酸成长历程,此时再听见都已经下意识翻起了白眼,就连滚滚,都生生地叹了一口气,那双黑黑的爪子捂住了耳朵。 “知道了,你要是再说,都不用你爹动手,我就先剐了你。” 仲山不自觉抖了抖,又低声嘟囔:“什么人啊,好心帮她,还威胁人家。明明长得...” 长得... 仲山突然迷糊了起来,终于想起这一路上心底里那点怪异如何而来,一路上他和云昭日夜相对,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拼命想也想不到对方的模样,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影子。 这么一描述,怎么感觉开始像以前书中写的那些精怪呢? 云昭不耐烦地问:“长得什么?” 仲山又打了个寒颤:“没...没什么。” 脚下一踩,急忙拉着云昭从后山处进了结界,他做贼心虚,就连路上有些熟识的人的呼喊都丢在身后,一路横冲直撞直接落到自己的住所处。 云昭从经幡上跳下,直接落在庭院前,看着眼前的独栋小院,啧了一声:“瑶山宗的内门弟子这生活还挺滋润,我记得其他宗门得是亲传才能有这种待遇吧。” 仲山挺起了胸膛:“你也不看看我仲家在瑶山这一块的地位。” “换个人就偷着乐吧,哪像你,逮到个陌生人就吐槽老爹。” 仲山耳朵都烧红了一片:“我...我那是气不过,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儿我是什么料,揠苗助长要不得!” 云昭也不搭腔,直接走进了院子里。她捡了个宽阔的地方将滚滚放下,又放了一堆竹笋,便朝着仲山说道:“我想见一下柳妤。” 仲山连忙摆摆手:“现在柳妤师姐可是在地牢最深处,哪能那么轻易见着?” 云昭抱着手臂好整以暇:“方才是谁说你仲家在瑶山地位昂然,还有谁在路上对我夸下海口,这瑶山宗没有哪一寸地方你仲山去不了。” “那...那也没有这么临...临时的要求嘛。” 话音还没落下,剑影又在眼前闪了闪,仲山将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心里默念:真是个年轻的老妖婆。 “行!我去找师兄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其实便是贿赂,在仲山无数次“无意”提到他为了此次之行花掉了一整包上等灵石和一个上品法宝之后,云昭终于跟着他到了瑶山宗地牢入口。 仲山附到她耳边低声念叨:“这是瑶山宗最严密的地方,地牢里有我们瑶山宗的元婴长老坐镇,其他的看守也都是金丹修为,你可别乱来。” 云昭拍掉他凑过来的脑袋:“我又不傻。” “行行行,你虽然穿着瑶山弟子的衣服,但是脸生,记得紧紧跟着我,别乱走。” 仲山拿着一个牌子眉开眼笑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地牢入口旁的弟子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指了指云昭,又往那弟子怀里塞了一把灵石,终于如释重负地朝着云昭招了招手,拽着她的袖子往里走,还不忘故意念叨着:“多亏阿奇师兄好心,你才能见到救命恩人一面,你可千万别乱走乱摸,远远看一眼就行了,别给师兄们添麻烦,知道吗?” 云昭赶紧猛点头,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那个阿奇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地牢的门缓缓打开,仲山急忙又拽着她往门内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地道,终于进了铁牢,潮湿的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两边林立的一格又一格的铁牢里坐着身形不同的人影,但都一样的面容呆滞,听见脚步声,连头都不抬一分,像是早已习惯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气息让云昭不舒服极了,她加快脚步朝前走,很快便快到了尽头,仲山拉了拉她的袖子,突然往右方指了指,云昭转头,看见那里是个转角,她屏住呼吸,往里走去。 走了几步,豁然开朗,里面是一块宽敞的地面,地面尽头,嵌着一个更显阴暗的铁牢,角落放置的油灯微弱的光亮照入,云昭看清里面的人,心突然停了一拍。 那是柳妤,却又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柳妤。 柳妤还是在青岄山前相见时的打扮,可那身浅粉色的衣衫早已布满泥泞和血迹,整个身体奇怪地扭曲,像是关节都被打碎,露在外边的双手指骨已经完全碎裂,弯成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那张隐在阴影下的脸全都是青肿,甚至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