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金银狼吞虎咽吃完,王银蛾询问道:“我路上来的急,忘了打听祭台的情况。你知不知道一些内幕?” 他咕噜灌了一大口冷水,然后擦擦嘴巴道:“这事我也很奇怪。因为我只负责在工地上砌砖,所以知道的有限。” “在二十号那天,祭台雏形差不多就修好了。可是一个晚上睡觉起来,昨天还好好的祭台就倒塌了,而且直接从根基上损坏了。监工大人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个名堂,毕竟这几天也没发生过地震滑坡的事。” 突然,他放低了声音:“我们队里有个三十岁的伙子,据说他在事故前一晚,回营帐的时候看见过一个白衣老头朝祭台走去。私下都传言,那是因修建祭台侵占了鬼神的地盘,人家故意砸场子来的。” 闻言,王银蛾轻蹙眉心,事情一旦牵扯到鬼神上来,就不好办了。 毕竟平常人又没有通鬼神的技能,只能任由那些方士说东说西,又无法亲身判断。 她沉吟片刻问:“就没有人请过高人看看?” “谁敢?修建祭台实际是连城侯的意思,他说是风水宝地,谁敢反抗,而且皇帝陛下多年痴迷于修仙问道,举国上下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王金银突然叹气,“说要杀我们这群工匠,也是为了不让我们到处乱说此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 “我无意间偷听到,一个云老头说的,他好像是上面来的监工。” 这件事情处处透出古怪,要想把王金银救出去肯定要从祭台下手,于是她道:“依你所言,祭台附近有些古怪,我会去看看。眼下时候不早了,我担心衙役来催,就先告辞。你好生照料自己。” 语罢,折返从原路回去,打算先在客栈落脚休息一夜,明早再去祭台那里查探消息。 只是—— 她佯作丢了东西俯身去捡,一面用余光扫视后面鬼鬼祟祟跟踪她的人,一面摸出腰间的匕首。 这把匕首可特意被她抹过毒,但是是慢性毒药,只要沾上里头的皮肉,那个人在将近一个月后会突然恶疾缠身。 一小瓶的毒药硬生生花了她八十两银子,如今难得有人想替她试试药效,岂有不用之理? 正是午夜,冷月高悬,门户各掩,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声狗吠和打更的声响。 这时,寒光一闪,前方墙壁上投下一道人影。王银蛾旋身一挡,“铿”,匕首相擦再一翻腕刺去,只听见一声肉被利器割破的闷顿声响。 随后那人捂着肩膀后退数米远,黑巾蒙面,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然后一跃隐入阴影里。 王银蛾佯追几步,冷凝着脸色,割下一截衣袖擦干匕首上的血渍。 此人蒙着脸又穿着肮脏的褐色麻衣,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他,而且刚才偷袭一击不成,他立马就掉头跑了,也能映证此人认识她。 既然贪心不足蛇吞象,那就等着日后的好戏看吧。 思及此,王银蛾勾起一丝冷笑,趁着打更人巡逻到这边来之前赶紧偷偷回了客栈。 翌日,破晓。 她已然洗漱妥当,换上女装,袋里仍负着那把毒匕首。匆匆在路上买了个包子,她边吃边赶至城外的城隍庙附近,祭台就建在城隍庙对面。 这会儿,一片废墟之间已经赶来一些人,他们有的作游侠打扮布衣负剑,看样子是听闻了这桩奇事特意赶来调查情况的。 又有一些人穿着官服,腰上挎着长刀,除此这两批人马之外,还有零散的一些来看热闹的好事者。 王银蛾甫一到,那些人都被她吸引过去,目光间或夹杂着惊艳、好奇和怀疑。 其中,一位穿红色鹤服的老头一挥手,很快一个官兵把她拦下来。 “小娘子,这里不是你看热闹的地方。” 王银蛾随手一指,道:“他们怎么可以来,我就不可以?何况我并不是来看热闹的。” 争执声响起,很快那群游侠里的一位女侠忍不住道:“这里又无妖魔鬼怪,何必拦住人家呢?” 王银蛾朝女侠笑笑,以示告谢。 无奈之下,那位官兵只好退避让她进入祭台的地界。 大家各司其职,互不打扰。 官府这边的人从一个布袋子里掏出石灰粉,往废墟上成片地洒,好在晨间露水湿重,那些细粉末没有漂浮在空中。 王银蛾拧眉看着官兵撒粉,神色好奇。 一位官兵见此,便笑道:“小娘子,我们这是在探鬼脚呢。” 王银蛾听懂了他话,又更加不解,道:“探鬼脚?这意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