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如气得小脸惨白,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 丫鬟看不下去,神色气愤道:“王银蛾你以为你多高贵,大字不识几个,还不是走了后门!” “对啊!我就是没能力,就是走了后门。” 谁都没料到王银蛾竟然大喇喇地承认了,这让丫鬟余下的话一股脑儿又憋了回去。 一时间鸦雀无声。 柳相如缓了好一会儿,才道:“王银蛾,梁夫子和我哥是同一类型的人,你不适合他。” 王银蛾眉梢一抬,笑意盈盈道:“但我就喜欢这个调调。而且梁夫子和你哥不同,你哥就是个纯粹的懦夫!” 说起柳相如的哥哥柳秦,王银蛾就一肚子气。 当年,王银蛾才十五岁,穿着时新的衣裳漫步在城间水渠上的拱桥上,不想被柳秦那个满腹诗书的迂腐书生给相中眼了。 柳家比王家地位高出不少,自然是瞧不上这个卖猪肉家的女儿,可奈何柳秦喜欢,找了媒人相亲硬生生拖了她两年。 柳家拗不过柳秦,于是找到王银蛾家里,当着双方父母、媒人、柳秦的面说:“你可以嫁入我柳家,但是自此不准在外抛头露面,须待在家中学习女德女戒。” 王银蛾一听,当即就和炸毛了的猫似的,给柳秦使了个眼色。 可惜柳秦那家伙畏惧父亲威严,硬是一句屁话都没放,倒把王银蛾给逗笑了。 她笑说:“柳老爷,柳家我可高攀不起。我家就是一个卖猪肉的,我是卖猪肉的女儿,对诗书文墨一窍不通,万万不能耽误柳公子的仕途!” 虽然满嘴恭敬,实际上语气倒看不上柳家,生生地把柳家人给气走了。 柳家虽然看不起王家,又因此事产生了嫌隙,但柳家人的门风尚可,不至于私下里整什么手段捉弄王家。 这也是为什么王银蛾对上柳相如还有好颜色。可如今,她也被柳相如主仆的说辞给气笑了。 柳相如从没在别人嘴里听说过自家哥哥不好的事,眼下听王银蛾这么说,整张脸气得又红又白。 她挣脱丫鬟的搀扶颤气道:“你口口声声地瞧不起我哥,但你以为你的身份地位就配得上我哥,还有梁夫子?士农工商,你家就是个卖猪肉的,是最低贱的商贩!” 王银蛾浑身一凛,眼神顿时变得凶恶:“就你家高贵!你爹一个老秀才当着芝麻大点的官,口袋里却尽是别人送的礼!要不然,凭他那每个月的几两碎银怎么养的起你?” “你戴着的玛瑙璎珞、白玉佩哪一样不是从你口中低贱的商贩口袋里搜刮来的!” 柳相如道:“那是他们自愿送的。” 王银蛾讽笑一声。 “你爹是满嘴诗书礼仪,却毫无文人风骨;他当着父母百姓官,却以敛财为乐!吃着农民幸幸苦苦种的粮食,从早出晚归的商贩口袋里搜刮钱财以挥霍,拿了钱,还要吐一句:低贱,啊呸!” 说着,王银蛾突然扑上去,一把抓住柳相如的肩膀,双眼泛红道:“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在泥巴里长大的,粗鄙低微,我承认。可是你有什么高贵的呢?真当我这个站在下面泥潭的人就看的起你这种站在上面的人!” 此刻,王银蛾神情极为恐怖,唇色殷红似滴血。 柳相如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身后的丫鬟猛地冲上来,一巴掌打向王银蛾。 心中的戾气立刻被这阵凌厉的掌风激发了出来,王银蛾伸脚一踹,那丫鬟便吃痛滚到了地上。 柳相如惨叫一声:“秋月!” 随即气上心头,朝王银蛾打了过来。 一桩口舌之争莫名演变成了三人混战。 到底王银蛾在市井中混过,身形灵巧,不仅没被打着,还反手打了回去。 “咯吱——”院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住手!”一道清冽熟悉的嗓音传来,带着点冷意。 王银蛾身形一僵,眼见一只巴掌打了过来,下意识反手一掌打了回去。 被正好赶来劝架的梁月庭和书童撞见了。 “住手!”梁月庭又喊了一嗓子。 同时施法打出一道灵力,射中了王银蛾的手腕。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手腕上赫然出现的红痕,疼痛顺着神经一直蔓延到心口,一时说不上是哪里痛,全身都很不自在。 那丫鬟见到梁月庭出来,一下子跪到地上大哭起来:“梁夫子,您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啊——” 这种手段她见得多了,也有千种万种方式化解,可是真到这时候她就懒得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