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门藏书阁。 总长超过十米的十五册竹简被一一铺开,柔和的日光洒落其上,泛白的竹片看起来古朴而神秘,好像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陆姚跪在竹简前,双手支地,吞了吞口水:“这就是全篇的《辰宿类纪》?” 岳宁立在一旁道:“不错,全篇十五册,都在这里了。” “可这也……太多了吧!”陆姚向岳宁投去求救的眼神,“岳师弟一定知道这些片片上写的是什么,对不对?” 岳宁窘迫地抓抓脖子:“说来惭愧,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看过全阁的书吗?” “那也只是看过,像这《辰宿类纪》……”岳宁边说边在她身旁蹲下,一手捧上一册竹简斜向她,一手指着上面的文字道,“此书通篇以古戚国文字所写,若是不懂古戚语,便是看再久,也看不出花来啊。” 陆姚跟着拿上一册竹简,埋头仔细看了看,那上面的文字仿若蚁群爬行过的痕迹,看惯了周正紧凑的汉字再看这些细小的曲线,竟会叫她有些头疼。 她问:“那有没有译文版?” “据我所知,没有。” “竟然没有?这七百年间的文人学士都在干什么?” 岳宁摇头笑道:“懂古戚语的学士本就不多,这类野史书籍又多如牛毛,怎么可能译得完?而今能找到全册,还保存得如此完好,已是行大运了。” 那谷玄又是怎么读懂的? 陆姚心里犯起嘀咕。 “不过。”岳宁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面向她,“我曾在莲门的藏书阁里,见过解读古戚语的辞书。” 陆姚难以置信地望向他:“也就是说,我想读懂,还得自学古戚语,自己译?” 岳宁抿嘴,目光同情地点点头。 她看看手上写满七扭八歪奇怪墨迹的竹简,又看看铺了满地的十几卷,脑子懵一阵,喃喃道:“看来得走趟莲门了。” “师姐——” 金莹莹的呼唤里拖着长长的尾音,由远及近。然后伴随“砰”的一声,藏书阁的门被粗鲁地推开,浑身系满鹅黄色丝带的少女飞一般奔至她面前。 “路师姐!”金莹莹咽下因狂奔带起的细细喘气,“云师弟到底怎么了?” 陆姚看着她迫切求知的目光,不知所措地眨眨眼:“什么怎么了?” “他怎么被关起来了?我追问阿玄一上午他都不肯告诉我,凭什么?” “这个……发生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 陆姚视线闪躲,尴尬地卷着手中竹简,想起路以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的模样来。 路以最终的态度是压下柳笙的事情,魍魉山毕竟在数千里之外,鞭长莫及。只要玉琼山不道明,未必能知道这边擅杀了只大妖。 至于云意,被判入云牢洞反省四十日,下次升阶赛前才能出来。云牢洞内而今虽没关着多少妖魔,但环境脏乱压抑,对心性修行百害,四十日后他会掉下松门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退出松门未必不是件幸事。 他若不是松门弟子,便不会被派去苍山派寻援,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在途中遇上谷玄座下第三魔头霖仙并死在他手里。 陆姚思及此,将手中竹简置于地面。 “师姐!怎么你也不告诉我!”金莹莹有些愤怒又有些像在撒娇。 “金师姐!”岳宁道,“路师姐不想说你就别问了。” 金莹莹起身叉腰:“你个书呆子,难道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岳宁紧了紧眉心:“既然都不想说,自然就是你我不该知道的事,何必多问呢?” “不是刻意想瞒你,只是我们答应了云师弟不向其他人提及此事。”陆姚抬头看向她,“你若实在想知道,等他出来直接问他试试。” 金莹莹垂下眼睛沉吟:“这么严重吗?” “也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 陆姚轻轻挠两下腮,不知道该怎么说。 岳宁替她道:“有些事不希望他人知晓乱评,再正常不过了,想必金师姐也有秘密吧,推己及人想想便是。” 金莹莹果断道:“我没有。” “没有吗?”岳宁指向阁外,“那松鼠……” “好了好了!”金莹莹委屈地噘了噘嘴,“我不问了。” 地面摊开的大半竹简已被卷起,金莹莹见云意之事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好奇地蹲下身拿起一册竹简:“这是什么?” 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