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朵!这朵叫千丈梨花,咱烟火作坊今年做得最漂亮的一个。” 余长溯走出药铺时,听见街边有人正自豪地指向天空夸耀。 抬头去看时,只剩下烟火消失前一簇簇的细小光点,于屋后露出残缺不全的一角。但即便是朦胧的一角,也足够他想起某个吵着闹着要往佩剑上刻梨花的小姑娘了。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八年前的升阶赛上。 烈日当空,蝉鸣聒噪,却终是被人声掩过。 对手跪倒在地,怨愤地朝他喷出一口鲜血与唾沫的混合物,紧接着身子后倾倒下了擂台。 他低头看一眼衣襟上的血渍,没能冒出一丝想法,不嫌弃,更不觉得抱歉。 微弯下腰将插入木地板中的长清剑提起,行尸走肉般重复着:“下一个。” 议论声不绝于耳,似乎都以为他听不见。 “下一个?五门大弟子尽数惨败,哪来的下一个?” “不还有松门弟子未出手吗?” “可那是梅门弟子啊,哪有梅门弟子直接挑战松门的?闻所未闻。” 他有些不耐地看向面前楼台的最上层,那是玉琼山掌门人与几位长老所在的地方,他们因坐得高远,看起来渺小得只有巴掌般大。 旁边的栏杆上趴着一个小姑娘,头发扎成两个花苞,系着粉色的飘带,鼻子以下被她掩在胳膊下,只露出一双炯然的眼睛望向这边。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我听说啊,是李长老唯一的内门弟子,搁天尊山上种了三年梅花,此前从未参加过升阶赛。” “骗人!李长老什么时候收过内门弟子?” 议论的弟子中忽有人惊呼一声,音量却不压反升。 “原来是他啊。” “怎么?你听说过?” “就是他呀,那个渔村出身的小乞丐。” 他兴趣索然地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楼台,比方才那座矮上一截,最上方立着松门的十二名弟子,或坐或站,大都对他不屑一顾。 “下一个。”他重复了一声,“有还是没有?” 他重新握了一下剑柄,目光沉沉。 上方空中传来大长老杨柏安的喊声:“松门者,能否应战?” “几位长老想干什么?真要松门弟子朝梅门弟子出手吗?” “让他狂两天了,想趁这个机会挫挫他锐气罢了。” “话虽这么说,万一松门的也败了……” “说什么呢!见识浅鄙。” 片刻后,楼阁上飞下一长身男子,一手持剑,一手衣袖翻飞收拢于身后,末了抬头时,面如冠玉目如朗星。 四周如一锅沸腾的开水般吵闹,他忍不住咬了咬牙,心烦不已。 男子莞尔道:“松门大弟子,宋如许。” “梅门,余……” “我听说过你,渔村的小乞丐。”宋如许走近几步,浅声道,“听说你不知悲喜,不能哭笑,是吗?” “是。” “那我还听说,你一夜间屠了渔村五百人,是吗?” “我没有。” 宋如许神情惋惜道:“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 宋如许复又惊讶道:“又是你杀的了?到底是不是你倒是给个准?” 他心中那滩死水中被投下了一块巨石,正巧可以让他看清溅起的水花,是黑色的。 “是我杀的。” 他冷静道完,抬目看向宋如许,耳边鼓点同时落下,他随即出剑朝他刺去。 然宋如许身法在上,仅用了三招便叫他重重摔在擂台边缘,五脏六腑似被搅作一团端在烈火上灼烧,手脚却被寒意缠绕。 “我看你不如改叫渔村的瘟神。”宋如许轻蔑地笑了,“还比乞丐好听些。” “乞丐怎么不好听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摊开手心,掉落场外的长清剑乖巧地转回他手里。 宋如许皱眉不解道:“怎么还有人求着认领乞丐的名号?这么贱?” 他未予理睬,持剑如呼啸长风般逼近宋如许,在其出招格挡的瞬间抛出了长清剑。 剑身径自绕行到宋如许的身后,而他硬抗下一击,在一个趔趄后迅速站稳握拳全力挥了过去。 伴随一身巨响,宋如许掉落场外,惹得地面尘如烟起。待烟尘散尽后,只见宋如许朝地面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许是胃囊被击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