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昭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顾着卢归刚才的所言,顺着他的话,想到今儿刚从宫里头回来,看见他那个七弟福政,因误食了什么,不得以去了几趟净房,却是越去,脸色越惨白。 这事儿,虽然让福昭的心踏实几分,可他还在琢磨着,可能福政刚登上皇位没多久,帝王的威严还没有拿出来。因而自己误食了东西,也并未谴责那些个宫人。 倒是那些内侍们,吓倒了一大片。虽请来了太医把脉,却也只把出了食物过寒过凉所致的结论。 在这个基础上,若是给福政下一剂山月引…… “你们俩要小心。”福昭不咸不淡地叮嘱了一句。 “请殿下放心。”陌苏拱手道:“殿下,我还有另外一条对策。” “呵呵,明日若是一切得逞,根本无需其他对策。”福昭端起茶盏,吹去了茶面儿的沫,呷了口暖茶,淡淡道。 说到这儿,卢归终于缓了缓神儿,正色道:“还是多一条方案好,那福政极其狡猾,若是明儿不得手,我们也好有个退路。” “嗯,”福昭对陌苏点了点头,说:“你站起来说话。” 陌苏面色一松,冲着卢归笑了笑,并对福昭,说:“殿下,你不是一直琢磨先帝遗诏的事儿吗?” 福昭一愣,却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寒声道:“怎么?难不成你说的那个偏院儿搜出宝贝来了?” 陌苏笑了笑,说:“并没有。其实,先帝是真没有颁布遗诏,这点我实在不想瞒你。但是,殿下……” 陌苏忽而压低了声儿,走近福昭。 纵然福昭现在开始打算用他,却不代表自己就完全信任他。 于是,却在陌苏靠近自己的时候,福昭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准备对自己的周身做最紧密的防御。 陌苏说:“殿下,我们可以做出一份遗诏来。” 福昭大惊失色,顿时恐慌道:“你……你在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震惊,就连他说出来的话音,都是带着嘶哑的。 陌苏却不以为然地说:“殿下不是一直都在怀疑,皇上登基只有口谕,没准儿是个虚假的都说不定么?既如此,咱们用虚假来震慑虚假,这……有何不可呢?” 福昭瞪着有些惊恐慌张的眸子,脑子里是半点儿都转不过神来。 他的口中,只能说出一句:“这……这是谋逆之事……” 在一旁始终态度暧昧不明的卢归,这会儿倒是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口中却显得有些冷淡,道:“殿下,虚假遗诏虽是谋逆,可你登基之后,又有谁会质疑这份遗诏的真假性?” “可是……” “更何况,”说到这儿,卢归深深地看着福昭的眉眼,认真道:“咱们于丹阳制造惨案,陷皇上于生死大劫之中,更与北燕王制造谜图战局,让大邺这样多的兵马死于无辜之下,这些……其实已经算作谋逆了。” 福昭听罢,脸色顿时惨白了几分。 可他知道,卢归所言是真的。 而自己既然已经走到这条路了,若是想要改变局面,恐怕已经很难了。 却在福昭踟蹰不定之时,突然,从侧厅外,急促奔进来一人,冲着卢归和陌苏大吼一声,道:“你俩这话说得轻巧,若是今儿这事儿做下去,不仅会陷殿下于不义,更是会引来杀身之祸呀!” 说罢,此人却又转身对福昭拱手道:“殿下,您可千万别听他俩的。先前因北燕万人兵马于青龙山脚下被虐杀一事,皇上已经对您意见很大了!他龙威震霆,念着你是他的四哥,方才没有对你下了狠手。可现如今,咱们王府上下这样多的人,全部被皇上扣押在天牢里,还没有回来。这个摆明了是皇上根本已经在忌惮你了。你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岔子,接下来,那就是一个‘死’字啊!” 福昭定睛一瞧,竟是元达。 陌苏笑了笑,对元达说:“元兄,你先别紧张。关于遗诏一事,我已经前后打听好了。若是没有万分的把握,我也不敢冒然对殿下提这个意见啊!” “你打听出了什么?”元达这么一嚷嚷,倒是让福昭冷静了下来。这会儿,他竟然很想听听陌苏的计策了。 陌苏说:“先前大家都在传,遗诏起草是张阁老为笔墨,而张阁老早已告老数年,虽他的笔墨字迹有所保留,可时隔这样久的时间,张阁老没准手抖眼花,写出来的字迹大不如从前也是很有可能。那么,咱们就从这儿下手……” “你要找人假写?!”元达呵斥了一声。 陌苏轻轻巧巧地瞥了他一眼:“这又如何?张阁老的字迹是最简单的正楷,稍稍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