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用情,恐怕在那个时间之前,就已根深。”葛成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项晚晚一步趔趄,差点站不稳。她的大脑嗡嗡作响,胸口憋闷,快要呼吸不了。而她的脑海里却随着葛成舟的语气,缓缓出现他口中所言的那些画面。 一股子锥心的痛,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底。 葛成舟看着面色惨白的项晚晚,认真道:“第三次裂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那一次正骨,不仅有胡大夫在,还请来了城内其他名医一起……晚晚姑娘,这些事儿我本不想跟你说的,易长行也跟我说没有必要对你说起这些。但是,既然晚晚姑娘你误会了,有些事儿,还是说明白得好。” 项晚晚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 朝右是官家绣坊,此时应是早已大门紧闭。 朝左便是自己新租的小屋。 可她却在葛成舟离开后,一个人茫茫然地向前走去。 她只觉得,葛成舟的所言,让她整个人的心仿若填得满满的。 又仿若,都空了。 项晚晚忽而想哭。 若非这一场由大邺挑起的两国之战,她也不会心心念念地想着明儿的那一场血腥。 更不会为了明日的血腥,下定了决心要与易长行不辞而别。 她想保护他。 却不曾想过,在之前多少个时光中,她已被保护着。 若非大邺举兵与卫国,恐怕,她和易长行也会有个幸福美满的结果吧? …… 念头刚想到这儿,项晚晚的脚步忽而停顿了下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大邺皇宫前。 宫门前,那长至数百米的齐整白砖,方方正正地将皇宫的威严与百姓间那世俗的烟火气隔离了开来。恢宏的宫门朱墙,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飞檐翘角,甚至是宫门前,那戒备森严,整装待发的禁军们正提起了万分的精气神,在守卫着这个皇宫里,最最尊贵的那个人。 项晚晚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气势磅礴的朱红宫门,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皇宫里,那个最最尊贵的人,当年的政小王爷,福政。 若非你与北燕王之间里应外合,若非你临时以联姻之名临阵倒戈,我和易长行的如今,也不至于走到如此! 泪眼朦胧间,项晚晚忽而一愣,转而却又呵呵地苦笑了起来。 是了。 若非当初福政带领大批军马兵临城下,她如今应该是在那皇宫里,被眼前的这些禁军们所守卫着。 而她,恐怕跟易长行也只能存着几面之缘,不会有更多的罢! 项晚晚抹开脸上的泪痕,转而离开了。 我与易长行,看来,注定是一场有缘无分的情。 * 始终与项晚晚间隔半百步的距离那儿,有一双沉稳的眉眼正一瞬不瞬地于暗巷那儿看着她。 “葛大人,我也很为难呐!实在是项晚晚给了双倍的租金,让我对她的落脚处守口如瓶。我这……哎,我这还是签了字据的,若是被她知道我泄了密……” 葛成舟冷冷地将视线落回眼前人的脸上,他淡淡道:“秦老板的房屋田宅遍布金陵城内外,租你房子的人也不是少数,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泄密之后,损失了租金吧?” 房东秦叔一脸尴尬,他叹息道:“损失了租金那不算什么,我就怕损失了信用,那就不好了。总之,葛大人,你可要帮我保密呀!” “知道了。”葛成舟点了点头,并将一枚银锭子落在房东秦叔的手上,“我已知道项晚晚的新住处一事,你也必须对她守口如瓶。” * “端王殿下,我对你,对青天大老爷,对各位列祖列宗发誓,我陌苏只想誓死为你效忠!你把我提拔到禁军大统领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我陌苏就是到死,都要追随着你!” 端王福昭,此时正愁得不行。 他觑了一眼跪拜在眼前的陌苏,不悦道:“明儿就是七弟的登基大典了,虽然之前他草草登基,已然在祖宗皇位上有了姓名,可笔墨在册,和对外昭告天下,这两种情势是不一样的。现在,就算是你在这儿表忠心又如何?” “谁说皇上明儿能顺顺利利登基的?”陌苏忽而幽幽道。 “怎么?”福昭心头一暖,看向陌苏,又看向始终站在身边根本不发一言的卢归。 自从卢归从宫里头回来后,整个人的气场就不大对。 似乎更冷了。 似乎更难琢磨了。 也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