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小屋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陌苏。 这个新官上任还不到半天的陌大统领。 只见,他的左眼已经肿了起来,乌紫的眼睛,好像被人画了脂粉似的。嘴角还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他刚说了这么一句,顿时痛得“嘶”了一声。 可他口中刚这么“嘶”过,顿时牵动了被打肿的脸颊,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捂哪儿。 “陌公子!”项晚晚惊呼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项晚晚赶紧将他迎了进来:“去瞧过大夫了吗?” “瞧是瞧了,也用了些药,可根本不止痛!” 项晚晚这才发现,陌苏这会儿说着话,竟然有点儿口齿不清了起来。倒是说出来的话音,还是那么地字正腔圆。 她一下子想起,陌苏这一身的伤是葛成舟当着她的面打的,一时间,不知是同情,还是怎样,便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嘶……你还笑!”陌苏走到床榻边,对易长行说,“我这么一顿被揍,何其冤枉啊!” 易长行摇着手中的蒲扇,慢条斯理道:“葛成舟不会轻易动手。” “可他这会儿真的是冤枉了我!皇上我……” “咳咳。” 易长行突如其来的咳嗽,一下子让陌苏不知所措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话。一时间,他的脸,顿时因紧张而涨得通红。 项晚晚正在收拾旁边的水盆,这会儿发现陌苏突然不说话了,便好奇地问:“放上你?什么是放上你?” 陌苏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自己被打得说话口齿不清,救了自己。于是,他笑了笑,说:“我是说,葛成舟真不是东西,就这么把我放地上揍……嘶……” 易长行继续摇着蒲扇,道:“你肯定有把柄被他抓了。” “真没有!嘶……他肯定以为,我顶替了表叔的职位,一定是我跟端王联手。”说到这儿,陌苏又恨恨道:“那他怎么不说,他家世代都是端王党呢?!我还说,是他跟端王联手,害了我表叔呢!” 易长行冷冷地盯着陌苏的表情,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 项晚晚在一旁仔细瞧着这两人,知道这会儿,他们应是有什么要紧事商谈。毕竟,易长行又被提了官职,这会儿在禁军中也算是个重要的人了。陌苏来找他商谈,也是合情合理。 于是,她对两人道:“那你俩先聊,我去一趟胡大夫那儿。” 陌苏对她拱了拱手,痛得没有多说什么。 等项晚晚走出了巷子口,陌苏才纳闷地对易长行,道:“皇上,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跟晚晚姑娘说实情啊?” “还不是时候。”易长行摇着蒲扇,缓缓道:“倒是你,你什么时候才对朕说实情呢?!” 陌苏那张精彩纷呈的脸庞,顿时震住了。 * 项晚晚真觉得自己是丢人丢到家了! 当她把易长行忽冷忽热的症状全数跟胡大夫描述了一遍后,胡大夫拧眉思索了老半天的脉象,又翻找了好一会儿的《毒物药典》,却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胡大夫一筹莫展之时,他又问了句:“你跟易长行可说过什么话没有?山月引这种剧毒,若是情绪的波动,是会引发一系列体热的变化。” 项晚晚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跟易长行说了啥,便半是回忆,半是陈述地,将傍晚时分,她给易长行上药时,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最终,项晚晚被胡大夫给轰了出去。 胡大夫气急败坏地恨声道:“你这是欺负老夫为百姓治病,终生未娶吗?!太伤人了!本想着你俩成亲那天,老夫要送上贺礼呢!现在啊,哼,别想了!” 项晚晚直到快要走回翠微巷了,方才猛然想起了这番前因后果。 顿时便觉得自个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一想到,等会儿回去,就要正式和易长行同住一屋了,一时间又让她紧张了起来。 她宽慰着自己,先不急着回去,陌公子还在屋子里跟他谈事儿呢。 可她越是这么安慰自己,心里的紧张却越是递增了好几成。 其实,陌苏早就回去了。 这会儿,陌苏已经回到了府邸,正坐在花厅那儿喝闷茶。 他想起刚才易长行对他的怀疑,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盏一盏的闷茶喝着不解气,又将整个茶壶拿过,直接对着壶嘴直接灌下,可撕裂的嘴角有着割开的血痛,半是茶水半是渗血的,就这般囫囵喝下,却也让心情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