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口中开始唱了一曲歪歪扭扭的调子,来作为回答。 这么一来,项晚晚更是笃定心中所想。不知为何,她竟开始同情起易长行来。 一个脆弱地,躺在床榻上的伤兵,就这么被大邺那些个当朝为官的人如此利用! 太不像话了! 若是在卫国,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咳咳!”易长行突然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项晚晚的思绪。 她一个猛子奔将上前,想也不想地,就拿起自己洗脸的布巾送到易长行的口边。本以为他又会咳出很多鲜血来,还好,血渍只是堪堪浸了他毫无血色的唇瓣。 胡大夫正准备药箱子里的东西,却在此时看了他一眼,并笑道:“咳血止住了,看来,昨儿的脉象老夫判断得不错。” “是什么脉象?”虽然不懂医术,却还是很好奇的项晚晚问道。 胡大夫又递给她一根麻绳,道:“你看他脖颈间,有勒痕吧?哼,这是被北燕狗用力勒住脖颈所制。过大的勒痕,刺激到喉道,因而所致大量出血也是正常。行了,你帮我把他身上再捆起来,等会儿我要给他正一正断裂的腿骨。” “……不用绑。”刚才咳了半天,好不容易匀过气儿来的易长行,虚弱道。 项晚晚拿着麻绳,有些为难地看着胡大夫。 胡大夫冷哼了一声,对项晚晚道:“不用理他!正一根断裂的腿骨,比昨儿错位的还要疼上百倍。若是等会儿他身子乱扭乱动……” “我不会动的。”易长行虚弱的口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其实,项晚晚今儿也不想帮他绑麻绳。 昨儿帮他顺利捆绑,是因为那会儿他正昏迷着。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醒了。 他醒着,那双能勾人心魄的,仿若星辰般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她,会让她浑身上下不自然的。 于是,项晚晚犹豫了一会儿,便对胡大夫说:“大夫,我相信他。” “相信有什么用?到时候裂骨的疼痛那可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老大夫将药箱子里的竹简拿出了好些,对项晚晚道:“若是他不自主地抽动,腿骨以后愈合不好,瘸了跛了,怎么办?!” 易长行再度坚定道:“我能忍得了。” 胡大夫有点儿气呼呼的:“行吧,随便你!” 不过,对付这些不听话的伤患,胡大夫的经验可谓十分老道。他满面愠怒地对易长行又道:“胳膊伸出来,我正骨之前得探一下你的脉象。” 易长行闻言,乖乖伸出了胳膊。 胡大夫拧眉把了一会儿脉,又说:“另一只手也给我。” 易长行虚弱地将另一只手也递了过去。 谁知,这胡大夫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长长的布条,竟然速度极快地将易长行的双手给捆绑了去! “你!”易长行大震。 胡大夫笑道一脸春光明媚:“嘿嘿!你身子不捆绑也就罢了,但这双手,我可得捆严实咯!别到时候你剧痛难忍,乱打乱砸,老夫的身子骨可经受不住。” “我说过,我能忍得住!” 胡大夫不去瞧他,只将一根根竹简全部摆放过来,他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伤兵都是这么说,可回回倒霉的,都是我。我可不上当!” 项晚晚在一旁乐不可支地看着这两人,尤其是,看着易长行本是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竟然开始有了一丝气色,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她又想了想,也许易长行能忍得了裂骨的疼痛,但他的喉道既然已被损伤,待会儿若是因疼痛吼叫,恐怕会再度加重喉道伤痛。 于是,她拿起自己那个洗脸的布巾,走到易长行的面前,说:“我得帮你塞一下,这事儿也不能随便你。” 很显然,易长行压根儿就没听懂项晚晚的所言:“你说什么?” 项晚晚站在易长行的身边,她稍稍低下身,胸前长长的头发顺势垂下,发梢不经意间撩了撩易长行的臂膀。 酥麻痒痒的触感一下子将易长行怔住了。 她冲着他微微一笑,不待他反应什么,她直接伸出左手,顷刻间捏住了他的脸颊两侧,她的手中稍稍使了点劲儿,易长行的嘴巴便不自主地张开了。在他目瞪口呆地震惊中,项□□脆利落,速度极快地将右手中的布巾瞬间塞进了易长行的口中。 一旁的胡大夫不住地称赞道:“姑娘悟性好高,昨晚我就给你示范了这么一次,你便会了。” “呜!呜呜!!!”易长行愤怒的眼眸似是要喷出火来。 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