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运气再不好,也有六人为此丧命,不知情的百姓们震怒,倒退回三年前的模样,甚至信任崩塌,犹有过之。 她忽然感觉鞘中剑似乎在颤动作响,警惕于将来那些未知的杀机。 清风镇地小,就一条街,左右两旁都是浅巷,找人很容易,除非他们跑到村里逃出去,不过,被陈笃行猜对了,一群搅屎棍,仗着没人认识,胆大包天。 刘义南一副梁国人打扮,样貌也是梁国人,又没在衙门露过脸,任谁都不会把他往北狼人身上想去,不躲不藏,甚至还在小饭馆喝酒看戏,他的大隐隐于市,在江春儿看来,犹如白日裸行—— 她身着藕色布裙,戴着帷帽,就坐在刘义南的对角。其实她这脸还挺招摇过市的,常在街上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军营里的男人不好惹,能在男人堆里脱颖而出的女人更不好惹,那些外地来的江湖人不长眼调戏过,被当街暴打,几天下不来床。 刘义南喝到中途时有一个跛脚男人过来,不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江春儿猜想应该是小萌说的那个了。 二人饮了一会儿酒,其间只说了一些鸡零狗碎的事,谈笑声说不出的得意,气得江春儿想直接过去将人摁在地上打。 然后又听见他们在骂北狼人,引得其他桌的人插|嘴附和。 江春儿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不过她还是听来一点有用的,比如刘义南这伙人,有五人。 此时临近傍晚,天色黑得快,他们酒菜见底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江春儿却不敢坐太久,看外头天色渐暗,她起身出了小饭馆,看不远处已经乔装改扮的宋善,微微摇头。而后隐进暗处,不多时,就看到两人勾肩搭背走出来。 江春儿心想:够警惕的。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清风镇的夜晚一片漆黑,正好让江春儿无所顾忌,直接暗中跟近,轻如鸿毛,时刻注意脚下,以免不慎起动静,又顺手留标记给身后的宋善。 这两人是往田地方向去,田间平坦没一个遮挡处,今夜月色依旧明亮,她不得不蹲在路边一堵低矮土墙之后,透过土墙的小孔,能看到那边还有另外三人。 江春儿屏息凝神,想听清他们的交谈声,然而实在太远,夜里风声呼呼,仅仅听得几句什么白杨巷之类的话,不过这就足以确认这帮人的身份了。她摩挲袖口里的袖箭,在想把五人活捉有几成把握。 很显然,要是当场杀死可能容易些。那刘义南武功或许比穆廉高点,而跛脚男人昨夜行刺小萌,被穆廉赶走,定是不如穆廉,其他人也不知深浅,但想必不会太弱。 她回头在一棵大树边找准了宋善的位置,冲他打了个手势。 宋善便缓缓后退,退出一段安全距离后,前去叫人。 他前脚刚走,刘义南等人也谈完了,正往她这方向走来。 江春儿缩起身子,藏在阴影里,心跳与他们的脚步声在她耳边交替响起,计算着若是被发现以后…… 正在到她五步距离时—— “啪!” 一声清脆树枝断裂声,是从江春儿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她忍住回头的冲动,但听刘义南抬声:“什么人!” 紧接着五人快步从她身边过去,江春儿得了机会,忽然一个暴起,第一个就抓上刘义南,手刀劈他侧颈,力道十足将人劈晕,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拔剑。江春儿推开刘义南就地一滚,袖箭齐发,两支精准钉进其中一人的双膝,他倒地痛苦哀嚎。 “贱人!”眨眼间放倒两个人,剩余三人怒骂,追着她挥剑出刀,不让她起身。 江春儿滚地后退,也不甘示弱:“贱种!” 这田地里路面不平且松软些,有难免有尖锐的石头,江春儿掌心被扎出血来,危急间扣动袖箭向一人,趁他躲避时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接下压下来的两把剑,蓄足了力高抬推开,滚到一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这三人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几乎是她站稳的瞬间就再次攻向,三人呈三角。 江春儿吃了短兵器的亏,不过他们一时也奈何不了她。 那三人知道不能在此久战,互相使了个眼神,其中一人撤走,去背起那双膝中箭的男人,先一步离开。 江春儿今日怒气一层一层叠加,俨然到了最高点,不过好在,宋善带人赶到,堵住那一头的去路,让江春儿专心对付眼前这两人,其中一个是跛脚男人。 他们见势不妙,怒骂几声,但江春儿武功高强,一人根本撑不了太久。跛脚男人飞快扫了一眼周围,立马弃了同伙,瘸了一条腿也能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