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见江春儿,切莫提起他。 他看向江春儿:“军爷昨日还说哪里都有几颗老鼠屎,岂能因此打翻一船人?” “嘿你!”江春儿气得拔剑,穆廉就先被吕茂延揍了一拳到肚子上,开骂:“老子现在都没讨到媳妇,你们就敢睡我大梁姑娘,还有理了是吧!” 穆廉脸色铁青:“此事北狼定会给贵国一个交代。” 姑娘家的嗓门永远都是最高最尖锐的,江春儿也不例外:“你他娘的能交代个屁!” 这时正好有一官兵上来:“外头有个名小萌的小孩,说要见江什长,事关方才。” 穆廉不由得眸光一动,这表情变化落在一直观察他的陈笃行眼里。 陈笃行不动声色,让江春儿出外边去见人,衙门里混乱,不好叫人进来。 江春儿见到小萌时,这孩子眼睛一眨不眨,有一些……打量之色? 她没工夫深究这些,缓下刚才还在动怒的脸色:“你说,关于方才此事?” 小萌便将与徐青寄的交谈说了出来,又道:“昨日我若死于云前辈刀下,届时就会说北狼人当街杀梁国人,和今日是同一个结果。所以刘义南应不是为一时胜负而对我下手。昨夜刺杀我的跛脚黑衣人,应该和刘义南是同伙。至于为何找上我,我也不知。” 这些,都是徐青寄的意思,但他听从叮嘱,从头至尾都没提过自家师父。 要是方才陈笃行没说离间,江春儿或许对小萌的话还不会想得太透彻,却也惊于这小孩儿竟凭此猜得八九不离十,称赞一句:“比我那大侄子聪明多了,没抓到他们之前,你要小心。” “嗯。”小萌点点头,朝江春儿抱了抱拳,准备离开。 江春儿微微颔首,看着小萌的身形,她鬼使神差问:“尊师尊名?” 尽管她觉得,徐青寄不会收徒,倒不是不会,而是他连留在江家的勇气都没有,对未知前路亦不肯给她多说一个字,又怎会找个徒弟来成为新的牵绊。 “罢了,你快回去吧,街上乱。”江春儿又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肉腮帮子,走进衙门。 小萌心里本来已经编好一个名,就是还来不及开口。他不解地望着紧闭的大门,虽说自家师父承认自己认得江春儿,但又说不打算与她相见,这江春儿看着不像奸邪之人,应该不能是仇人吧?既然不是仇人,为何不见? 难懂。 他抬头就看到斜对面的徐青寄,不禁联想到一些事,好像懂了,小声嘀咕:“原来是她……” 江春儿回到衙门里边,陈笃行听完她的转述:“这小孩若是没问题,此事看来是广撒网了。” 他有理由相信平安县那玷污姑娘的两个北狼人也是中了这下三滥的手段。 江春儿拧眉:“应该没问题,昨日情况危及,总不能用命来给我和迎姐做戏吧?反倒是那个刘义南,看着就不是好人。” 犹记刘义南打向穆廉的那一棍,她接的那一瞬间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显然是真用了力的:“你这么说我就觉得奇怪,刘义南有那等功力,不至于被穆廉撵着打……至少我跟穆廉交手之时,穆廉的功力甚至要弱上一点,诚然,不排除他内伤反噬。” 陈笃行心里顿时有了数:“此事不可大意,都是猜测,那四个北蛮子安置在白杨巷,不能让他们出事了。” 省得死了北狼人,又被泼一盆脏水,这次劫衙门,除了杀镇府官员,顺手杀这些北狼人也说不定。 江春儿拧眉:“小萌这遭遇,看来其他地方也有,若再接二连三下去,不好收场。” 吕茂延暴躁扬手:“收场?打就完了!” 江春儿竖起大拇指。 陈笃行拍拍他的肩:“总要知道幕后之人,以免被人利用,坐收渔翁。不知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切莫打草惊蛇,跟踪刘义南和那个跛脚男人,尽量一锅端了,撬开他们的嘴。” 江春儿应声:“县里乱成这般,若是跑了怎么办?” 陈笃行神色凝重:“他们仗着有白烟掩藏身影踪迹,又敢当街动武,兴许不会走得太急,不知他们有几人,试着先在镇上找找吧,茂延派人严守几个关口。” 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等捉到了人,才会豁然开朗,他想到方才穆廉听到小萌时的神色,又提醒一句:“当心有诈,春儿你小心些,一路留标记。” 江春儿点点头:“那你……” “穆廉有意解决此事,路上不会做手脚,我带上几个人绕路回县。” 江春儿觉得刘义南这帮人运气不太好,一脚就到铁板上,撞上个会武功的小萌和她本人,连穆廉这么个有身份的都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