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再不会有我爹这样好的男子了。”乐恒补充道。 沈天山对这个答案毫无防备,他一时都无法反驳。 乐观颐对乐恒的宠爱自然是没有谁能比得了,他对妻子的痴心,更是难得。沈天山的确比不上,可是横竖也比不到一块去啊。 “那你也不能嫁给你爹啊……” 乐恒见他懵懵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哈哈大笑:“我说的是,像我爹一样博学多才,宠我爱我,专一痴情的男子。” 沈天山歪头一想,乐观颐亲传的学生有两人,一个太子魏慎,一个就是他,便试探道 “那你觉得老师的两个学生,谁更像老师呢?” 乐恒并不傻,她今天虽然被沈天山迷得五迷三道的,可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是有些不同的,只是她并不能确定他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发问,毕竟沈公子才名在外,才子多风流。 “你想听什么答案呢?” “我……”沈天山还没说完,敏王府的下人们纷纷来告知大家移步去宴饮。 “啊!我快饿死了。走吧!”乐恒随着那下人就向正厅走去。 沈天山跟在身后,隐约觉得自己有点被反客为主了。 敏王妃最后为三皇子择了礼部尚书的嫡女常黎,是个极温柔的姑娘,与三皇子性子很像,都是不争不抢的人。 乐恒很喜欢常黎,那日宴席上,其他女眷对她态度都怪怪的,显然是不太喜欢她,只有常黎在她身边指了指桌上的茶糕,侧身偷偷和她说:“这个好吃。” 敏王府的宴会一直开到亥时才散,坐在沈府的马车上,身后的喧闹声渐渐地远了,乐恒看着沈天山的侧脸,有些恍惚。 沈天山余光瞥见她在看他,也没转头,只是侧坐着,二人一路无话。 下了轿,一弯下弦月挂在天上,乐恒拉了沈天山的袖子:“你看,月亮。” 沈天山也抬头看,那不是什么特别的月亮,他很快就低下头,看起了正在看月亮的姑娘。 “好看吗?”乐恒仰头看着月亮,问道。 “好看。”沈天山看着她。 少女的眸子清澈单纯,一眼就能望到底,干净得连那一分狡黠都看得清楚,真是越看越可爱。 ——真想明天就上门提亲 少年心如擂鼓,月色的宁静无法安稳他半分。但是他终归还是移开了目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他抬眼又看了看那弯月。 “什么?” “没什么。我见你今日还算尽兴,往后还来吗?” “既然你这样求我,好说好说。” “好,今日晚了,快回去吧。”沈天山不着痕迹地将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转身踏进了沈府的大门,背过身的一瞬间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勾了起来。 身后留在原地的乐恒手还悬着,突然觉得哪里空落落,只得讪讪地“哦”了一声。 自此以后,二人就时常出门了,长荣城里一开始还有些闲言碎语,后来渐渐也散了,乐观颐和沈谦二人也只当不知道。 春三月,万物生发,城郊的芍药开了,沈天山问她要不要去看花,结果乐恒想了一会儿,回屋抱了弓箭出来。 “魏慎新送了我一张弓,我还没试过,我们去城郊射箭吧!” “……好。” 芍药园外竟真有个空旷的地方,正适合练骑射,她把箭靶摆好,取出弓箭来,挽弓搭箭,金色箭羽一闪,正中靶心。乐恒得意地笑:“果然是皇家的宝贝。” 沈天山双臂抱胸在一旁看着。 少女比那盛开的芍药还明艳得多。只是这弓……竟然是太子殿下送的,思及此,他有些烦闷。 “你来试试?”乐恒把弓递给他。 “我不会射箭。” “武平侯的儿子不会射箭,真是奇怪。” “乐太傅的女儿不好诗书,不是更怪?” “我们真是两个怪人。”乐恒笑道。 沈天山还是把弓接了过来,一边摸着上面玳瑁镶嵌的花纹,一边道:“倒是般配。” 乐恒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我来教你!” 说着开始教他射箭的姿势,他身高高过她一头,她好像在摆弄一个巨大的傀儡娃娃,踮着脚尖一点点矫正着他的动作。 就这样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沈天山才射出第一箭。 这次金色羽箭呆呆地飞出去,笨拙地插在了箭靶一旁的稻草堆上,全然没有方才破空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