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落幕,枪声拉开了清晨的序幕。 战火蔓延到全国各地,似乎烧杀抢掠,比吃饭还容易。 从1931年开始,战争便开始在中国肆意,所有人都不以为意时,它就一直悄悄滋长,蔓延,直到1937年还没有停止。 人们这才开始惊慌,害怕,求救。 侵略者就这样进入了中国内部。 姜去寒又被枪声惊醒,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华沙留下的阴影,她只知道这是终结生命的现象。 所有人奔跑躲避,而死神却牢牢抓住他们,不给他们逃窜的机会。 一时间,尸横遍地。姜去寒投身于救治伤病百姓中,可刚救完一批,又送来另一批。 鲜血像喷泉一样从每个人身上涌出,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止。 原来,学医只能治标,当医生都应接不暇之时,那就说明,是整个国家出现了危机。 她从没见过那么多中枪的人,呻吟着,叫唤着,在苦痛垂死挣扎。 他们姜家世代从医,自然承担起了时代的重任,广开医馆,免费救治所有受伤的百姓。 侵略者不仅用刀枪,还擅长针药。长长的装满毒剂的药品被打进无辜者的身体里,带来无可挽救的伤害。 姜去寒中西结合,将自己毕生所学,都用来研制解药。可她寡不敌众,研制的速度远比不上投放的速度。 有背叛者暴露了他们,最后一片净土没有幸免,姜去寒看到日本人的子弹射进父母的胸膛,刺刀扎进他们的身体,迸溅的鲜血居然有那么多。环绕在周围的,是那些自以为胜利的丑恶嘴脸。 他们用刺刀连续捅了十几下,一直捅出满身窟窿,用粗俗的日语不屑地说:去死吧。 然后一脚把他们踢开。 姜去寒想要冲上去,把那些人全部杀死,可是她不能。徐有臣紧紧钳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如果现在贸然冲出去,一定会两败俱伤。 原来人居然那么无能,即使亲眼看到至亲被杀害,也无能为力。 只能忍气吞声,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影无踪。泪水在她脸上涌流,可再多的泪水,也流不出她的心痛。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拉着她的小手走遍大街小巷,只是为了找一串她最喜欢的糖葫芦;也再没有人叫她安静端庄,不可以随便在书本上乱涂;不可以在做女工的时候吵来吵去,不可以中午不休息,不可以不吃饭。 她可以不吃糖葫芦,可以安静端庄,可以不吵闹,她什么都可以听他们的,可是他们再也看不到什么乖巧的她了。 无穷无尽的扫荡和杀戮染红了天空,直到夕阳西下还没有停止。 当徐有臣的身躯从姜去寒身边坠落的时候,一切才尘埃落定。 为了躲避追兵,徐有臣独自引开了那几个日本兵,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 姜去寒哭着跪在他身边,嗓子嘶哑地喊他。 徐有臣的手沾满了鲜血,他轻轻擦着姜去寒眼角的泪水,有气无力地说:“阿寒,其实你哭起来一点也不好看。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 他开始剧烈咳嗽,嘴边的鲜血大量喷涌,但嘴角在笑,也许这是他最风光的时候吧。 “我一直都是都在骗你,所有人都以为徐家可以预知,可徐家的嫡长子却没这个能力。……很可笑吧,更可笑的是,还要娶一个会预知的旁系亲戚,来保证家族能力的繁衍。我一点也不喜欢她。现在一切都没了,你恨我,我也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坦白相告。” 姜去寒紧紧握住他的手,大把大把的眼泪砸到徐有臣脸上。 这就是他娶妻的真相,因为没有异能,不是徐家的亲生儿子,所以只能依靠娶妻,让后代依旧是徐家的血脉。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徐有臣,你不许死,你听到了。” 徐有臣拼命挤出一个笑,缓慢地说:“阿寒,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不哭。我好累,我先睡一会。你要替我们,好好看着这大好河山,我们的牺牲才有意义。” 徐有臣的手无力垂下,属于他的时间永远暂停了。他怀里的青绿玉佩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如意佩,却不如意。 一场浩劫生死相隔,家破人亡,原来学医,救不了任何人。 周围一片寂静,世界好像都安静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踽踽独行。 她把父母和徐有臣都下葬了,安葬在鸟语花香的地方,没有枪火的田园之地,两枚玉佩也跟着徐有臣葬在了那暗无天日的地下。 斯是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