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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囚鸟(1 / 3)

蓝亭看着面前的姑娘。

眉清目秀。神色间傲慢又冷漠。

侍者过来给他倒水。

她背靠椅子坐着。脊梁挺直,修长笔直的脖颈,只下巴轻轻侧着。她一只手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无聊的拨弄着一颗小西红柿。她的视线追随着这枚小不点转动。

另外一桌的两位女士已经离开。

大厅空荡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蓝亭已经年近五十。

幼童时是个小肥崽,因为老宅阴森可怖,日日生活在担惊受怕中哭哭啼啼;

待到少年时终于变得挺拔有力,因此张牙舞爪,流水的老师铁打的启明我蓝哥,创造历史的留级生,义气豪英;

现在,清瘦矍铄,行止间带着风尘沧桑,神色中已是见惯风雨的内敛平静。只依然未沾一点仙风道骨,眼里还是闪烁着桀骜的光,依然保留着几乎难以捕捉到的风发意气。

如此说来,仔细一看,也不过是当年那个觉得万事皆可为的青年在孤独的道路上,又独自走了很长一段路罢了。

入过龙潭闯过虎穴。遇到的任何阴狠未知皆成他修行路上的一次历练。

如今面前的姑娘。倔强冷静又难过残酷。总让他隐隐觉得熟悉,恍然间仿佛如见故人。撑着头靠在路边的折叠桌上,裤脚挽了两大折,工靴上沾满泥土已变白干燥,在石板路面上打着节拍,怡然惬意,眼里含着笑看向他。大约也会这样胡乱豪赌不顾后果。两手挥挥,任性随意,喜欢乱拳打死老师傅。

那个满不在乎的陈善生,目光盈盈的看着他,跟他感慨:我要死了。可我也无牵挂。

他有些走神。他觉得她们两张脸,两种神情在某一刻有一丝重合。

虽然。一个总是在笑。一个总是默默然,淡淡的目光。

他盯着那张唇红齿白的双唇间,漫不经心的仿佛在说,她明天就回藤棠。

她却又没接着说下去。他只听千泉又在叫他,道士!他看着她看向他的眼睛,仿佛是再次发出邀请,仿佛是再一次确定,半个月后我在那里见你。她盯着他的眼睛她说。

他看着她,无我无物,波澜不起的内心,生出不忍又怜惜。

她越淡然,越比他看淡,越是不在意一切的索然坚定,越是干脆简约,就仿佛是她在鞭策驱动他履行使命的步伐。显得他内心生出的一丝软弱,任何一点涟漪都是犹豫寡断。

他甚至不敢同情她。原来是俗世中的小姑娘。对于俗世中人,有什么能比活下去还重要。而她,是囚笼中的鸟,此生闯不出去,她便一根根啄尽自己贵重迷人的鸟羽,啄断自己的脖颈。

这个人。他至今才见过三次。第一次在宿眠。没落近百年的荒城,蔓蔓荒野风沙堆积。她掉入陷阱与同伴失散。在遇到他并被他救出之前,她已经独自在那片两个足球场般大的残骸废墟里抗争许久。

她像个被气流击伤误入险地的幼鸟。抱着羽翅茫然惊慌。但那时也还是学生。满身泥沙灰头土脸头发打结,依然像夏天雷电交加初定时挂着雨珠的青草尖尖。婷婷玉立。只不过一次偶然的危险,正在勇闯历练。蒙逼又勇敢无畏。直到在漫漫的落日黄沙下。他跟她说,姑娘,你可想知道我为何会来这里。

她明朗的眼神看向他。没有说话。

他背着西沉的落日之光站在土坡之上,跟她说了一个故事。

他说,几十年前,他也还是孩童。那个时候有过一起车祸。四人生还。这其中有一个后来成了他的好友。那个时候她大概三四岁。那个人她一直活到二十多岁。因为她的死,他开始探查一些旧事。这样就涉及到那起车祸里的另一个幸存者。他后来推测,因为那个人在那起事件里出现,就像后来引起他注意,一开始,她便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她那时悄然的从事故中脱身。也未曾发现自己已进入一些人的视野。车子撞得那样严重。他们在想肇事车里的人却为何能完好无损,拥有违反常规的幸运。他们像围在手术台上举着手术刀急着将人开膛破肚的开膛手,眼里冒着贪婪灼热的火花。他们悻悻的将目光从那位闯下大祸,无知愚蠢却又天降大幸的司机身上收回去。然后,他们便知道他们要找的,想拥有的某种东西。那种能在那样一场大祸里都能完好无损脱身而出的关键,在那个默默无闻的姑娘身上。

他没有亲历过当事时。他都能显见着整个世界都给她下了张网,备下一个冒泡的油锅。等着她进去。他们扒在铁锅边,目光灼灼,等着把她去皮剔骨。那种噤若寒蝉,那种声势浩大。那种来自黑暗中的箭雨。

可对她来说。她只是个普通姑娘。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她大约拼尽全力在努力生活,只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大约一向不会有好运气。她被苦难压得喘不过气。她以为她这样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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