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皇帝一来就放了个大招,直接替他赐婚了。
两个男子成亲,还是皇帝亲赐,说出去都好笑。
“陆卿莫不是不满意朕为你指的婚?”云郸见他迟迟没有开口,不虞道。
陆知杭来不及震惊,当下就叩拜,正色道:“公主乃千金之躯,能得陛下赐婚,实是天大的荣幸,又岂敢心生不满,臣只是过于……欣喜,一时忘了谢恩。”
说到后面,陆知杭心里都在滴血。
可众目睽睽之下,云郸既然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下旨,就明摆着告诉陆知杭,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以他的身份,注定不能抗旨,除非他能承受住皇家盛怒的后果。
俗话说得好,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不论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为了陆昭和张氏,他都不可能在此时执意与云郸作对。
赐婚风波过去,之后的临轩唱榜显得无趣了许多,陆知杭退回队伍中,心里一团乱麻。
除了照旧由礼部官员唱榜的第二甲进士出身,以及第三甲同进士外,陆知杭也知晓了庚辰科探花郎竟是他师兄,阮阳平。
当然,除了一甲前三名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外,其余二甲和三甲出身的人不用单独出班叩谢,只需三百余人齐齐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以示黄恩浩荡。
其中榜眼和探花皆授官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其余进士就得根据朝廷缺官与否,候选实习了。
传胪完成后的诸多繁琐流程自不必多提,“诸进士出左右掖门,置榜龙亭,复行三叩礼。”,晏都张贴金榜等,随后还会有报录人敲锣打鼓到他家中报喜,只是他这喜要报也得报到江南去了。
除此之外,朝廷为了每届进士的名讳都能让天下人皆知,照例会在登科录上写好名讳籍贯与名次,前三甲还会将其策论一同附上,再刻在圣人庙中的石碑上,谓之进士题名碑。
人生三大喜事给自己碰着了两,皇帝甚至赐本次一甲游街,头戴金花乌纱帽,一身朱红色官袍,眉舒目朗的状元郎骑着红鬃马,在一干人等的前呼后拥中,上街游行。
本届的榜眼是位年岁三十许的青年,相貌平平,在他们二人的衬托下愈发显得不起眼了,他骑着马跟在陆知杭身后,身侧是同样穿着长袍的阮阳平。
在敲锣打鼓声中,闻声而来的晏都百姓顿时涌上街头,纷纷欲睹状元郎和探花郎的风采。
身下良驹扬起轻尘,陆知杭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视线在四周环顾一周,见四下人潮涌动,两肩相磨,着实被这盛景惊到了。
除了街上围满了人,就连两侧的琼楼玉宇都站了不少人,挥袖掷花者不在少数,热情得他有些受不住。
万幸的是,他与这些百姓离并不算近,听着耳畔不是传来的议论声,他回过头看了眼师兄,见阮阳平对此颇为受用,陆知杭脸上笑意不变,心神却漂浮到了赐婚的事情上。
高楼之上,略过连绵不绝的飞檐画角,张雨筠早早就挑选好了合适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知杭,脸上笑颜如花。
“这哪位是探花郎啊?”有人扫视过一圈好,不解道。
张雨筠听到她们的讨论声,登时就竖起耳朵来,有种偷听别人夸赞自己夫君的窃喜。
“应该是……后边这位?生得也是相貌堂堂的。”结伴前来观状元游行的友人迟疑地指着阮阳平。
“可这探花郎不应是三甲中,相貌最出众之人吗?”那人还是好奇。
“这状元郎非同小可,据闻乃是连中三元的文曲星。”
“哦!竟这般厉害,连中三元,本朝可还未有过先例呢。”
“何止是本朝,纵观前人,只见三元及第,可未曾见过连中三元的,还是这等俊俏的公子。”那官家小姐捂袖赞叹道。
偷听过足了别人夸赞陆知杭的瘾,张雨筠就差鼻子翘上天了。
“这就是我的如意郎君了。”张雨筠精巧的小脸红扑扑,尤其是在看见一身朱红大袍,愈发英气俊逸的陆知杭时,更是娇羞自豪。
就是这附近那些女子看她夫君的眼神,让张雨筠有些吃味,小声嘀咕着:“你们也就看看了。”
她这声刚落,邻桌的官家小姐惋惜道:“可惜了,十九岁的状元郎,竟是让圣上当众指婚给了三公主。”
张雨筠的笑容在对方话说出口时,顿时凝固住,她瞪大了眼眸,好不容易消化完对方的话,街上的陆知杭早就骑马没了身影。
张雨筠黑着一张脸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这浑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我择的夫婿,何时成了云……三公主的?”
张雨筠险些没忍住,直呼起云祈的名讳,谁让对方不受宠爱,更是被皇后嫉恨,空有一副美貌,到了十九岁还未嫁出去。
那样貌普通的女子听到张雨筠大言不惭的宣誓主权,没忍住笑出了声,嗤笑道:“你莫不是被状元郎迷了眼,脑子不清醒了吧?圣上亲自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