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折了数百将士倒不是大事,只可惜渡河的船只损失大半,要想过河越发难了,看来只有等黄河结冰再行渡河。黄河十一月便会开始结冰,看来要再等上两个月了。 于栗磾派人给汲县的寿光侯叔孙建送信,很快叔孙建派冀州刺史阿薄干率两万轻骑到来,并告知于栗磾雍军援兵将至,让他操练兵马,加强防御。 鲁轨在孟津口登船,决定先行前往荥阳成皋关,孟津口到成皋关两百里,一日时间便顺利到达。 魏军大举南下,王慧龙率军驻扎在汜水东岸,与西岸的成皋城遥相呼应,并按照王镇恶的指点,在玉门渡口入汜水处拉起五道铁索,平时垂在水中,不影响船只往来。若遇敌袭,用绞盘拉直铁索,铁索横于水下尺许处,可将水路拦住。 鲁轨与王慧龙会面后,得知荥阳足以自守,便继续率军前往濮阳。从成皋至濮阳水路五百里,若遇顺风两三日便可到达。 离开成皋后不久,鲁轨发现北岸开始有魏骑一路跟踪追随,江上风向变幻莫定,船只行进速度大大减缓。 偶尔有船只被风吹向北岸,那些魏骑便蜂拥过来,射箭杀人夺船。陈渔派战舰靠近支援,用船上的坚弓、强弩射击魏骑,力争救回偏离的船只。 越往前走,魏骑的数量越来越多,有的时候救援不及,被风吹向北岸的船只被魏军抢先登上,将士伤亡,船只也被强行拉上岸。 行至白马津,已是九月三日,一路损失船只八艘,将士伤亡百余人,鲁轨和陈渔都满腔怒火,恨不能登岸替伤亡的将士报仇雪恨。 黎阳津西三里处,数十艘战舰在雾气的掩护下停靠,数块搭板平铺,战车从船上被推下。 九月,雍军援军到来,成皋城留下三千兵马,沿岸渡口都得到了兵力补充,濮阳城的战车也送到了白马,万事俱备,鲁轨决定渡河。 齐恪在白马津相迎,看到鲁轨后长松了一口气,笑道:“象齿至,愚心安矣。” 鲁轨沉声道:“游击伤敌不多,难动魏军筋骨,愚打算与魏军正面会战,争取大量杀死魏军。” 鲁轨大踏步从船上往下前,一阵狂风刮来,身前扛纛旗的两名兵丁被带风带着踉跄往斜偏倒,眼见要落下搭板。鲁轨抢步上前,伸手抓住旗杆,两名兵丁感觉身上一轻,这才站稳脚步。 贺豆源高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砍刀率军朝前奔去。阿薄干在马背上立起身,别看他说得轻松,其实不敢大意,让贺豆源先试试雍军的虚实。 “崩崩”声中,激射的铁矛瞬间带到数千条性命,魏军尸体、战马尸体厚厚地堆积于地,血流遍地。 很快,魏军侦骑便发现了雍船的到来,鸣镝示警。 鲁轨道:“愚这一路行来,发现魏骑人数众多,若等黄河结冰,这么多魏军踏冰过河,恐怕难以抵御,愚有意先发制人,主动出击攻打魏军。” 于栗磾没有进营,而是与阿薄干并辔沿着河岸行进,天气晴好,可以看到对岸正在修筑营垒、箭楼等工事,雍字旗迎风飘展。 阿薄干笑道:“于将军过虑了,我军兵强马壮,因河之隔无法与雍军接战,若雍军胆敢主动过河,儿郎们正愁没有立功的机会。” 延津段河面宽阔,水流较缓,适合船只在河上排开;陈渔所率的船舰有八艘斗舰,舰高两层,皆设女墙(船沿边上薄型挡墙),首尾设万钧神弩,每船配有将士八十人,持劲弓;船上竖旗帜金鼓,开棹孔,另配有二十六名棹手。 很快,贺豆源便率军冲至战车前,战车上的将士将狼筅布起,魏军一时难以近前,不少战马被狼筅上的短刃划伤,嘶鸣乱跑,贺豆源不得不引兵暂退。 战马在黄河窄处停住,于栗磾扬鞭指向对岸道:“委栗津我军船只被毁,难以过河,雍军援兵正源源不断到来,我等也应在修筑营垒,以防雍军偷袭。” 魏军轻骑朝着不到里许长的却月阵杀开,两万人挤在一处,箭矢、弩箭雨点般落下,不断有魏军中箭落马。 于栗磾微微一皱眉,道:“阿薄干,雍军曾数败我军,不可轻敌。” 有好事之人专门跑到委栗津,望一眼河上密密麻麻的舰队,看一看风中飘舞的雍字旗,援军的到来让雍军士气大振,一扫颓意。 陈渔和齐恪对视一眼,齐声道:“不错,确实可设下却月阵。” 齐恪军中有战车六十余辆,弩车、盾牌、弓箭军中不缺,还可从濮阳城调运补充;除了数千根弩箭外,鲁轨还从洛阳带来铁矛六百根,若能在对岸用战车布下却月阵,魏军对此阵不熟,完全有可能大量杀死魏军。 手中长戟如恶龙翻江,魏骑被他轻松扫落,带着将士有如疾箭激射,勇不可挡。阿薄干心知不能让雍骑轻松凿阵,挥舞着手中长矛迎战鲁轨。 长矛砸向铁戟,鲁轨用力往外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