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反坐?” 婆母是真的不明白,她没读过书,听不懂法律术语。 老人耐心地解释,语气虽然和缓,但声音却很大。 “反坐就是把诬告的罪名所应得的刑罚加在诬告人的身上。你诬告你的儿媳妇盗窃了十五贯钱,你就要承受盗窃了十五贯钱的刑罚。” 婆母张大了嘴巴,一时反应不过来。老人继续说下去,给濒临崩溃的婆母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她在牢里经受的一切折磨,你也要同样承受。” 婆母这下可听明白了,虽然她不知道盗窃十五贯钱到底要坐多少牢挨多少打,但是活生生的姜琼音就在她的面前,她刚刚掀开衣服向大家展示伤口的时候,她也看到了。 别的也就罢了,打在姜琼音身上的这些板子要是都打在自己身上,还不要了她的老命! 一时间,县令曾经许诺稍微让姜琼音吃些苦头,事成之后的好处她全都不想要了,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县令,婆母大声尖叫。 “不告了!不告了!我这就把我家的傻媳妇领回家去,再找一找钱是不是藏在别的地方,结果我给忘了。” 她拉起姜琼音的手就要往县衙外面走,姜琼音狠狠把手抽回来。 “你现在说不告已经晚了,想当做无事发生吗?” 姜琼音看向为她主持正义的老人,老人点点头。 “正是,你既然已经诬告,无论是否得逞,都要受到刑罚。” 婆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既然乡亲们都在,正好做个见证,秉公处理吧。” 老人挥挥手,身后走上来四位人高马大的官差,各个孔武有力,比县令手下的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 “先把这女人抓起来,我看那小姑娘身上的伤不打八十大板是出不来的,也打她八十大板。” 婆母还想故伎重施,发疯耍狠,逃避处罚。这几个官差可不惯她的毛病,一人一条胳膊或一条腿,像抓猪一样将婆母捆在行刑的长条凳上。 把婆母嘴巴里塞上布条,他们正要打,老人看向姜琼音,问她:“小姑娘,你挥得动杖子吗?” 开玩笑,她在大学当教授以前可是当过兵的,即使原主的身体素质不如她自己的身体,这根木头棍子她还是拿得起来的。 “可以。” 老人让她接过一名官差手中的杖子。 “你来打吧,这样既可以亲手报仇,又避免行刑过重,一举两得。” 在外人看来,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力气再大也比不上男性官差,因此村民们都认为老人的处理很得当。 “还得是这位老爷明察秋毫。” “要我说还是太便宜了她,你看小姑娘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她能有多大力气?打八十下也不痛不痒。” 不过,要是实际挨揍的人是他们,估计也就说不出这些话了。 婆母只觉得盖在身上的板子又重又急,要将她的屁股和腿都打烂。她叫不出声,只剩下眼睛发狠地盯着县令。 姜琼音的身体虽然有伤,挥起杖子全身钻心般疼痛,但既然给她亲手报仇泄愤的机会,她一定好好珍惜!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得比行刑的官差还要狠,将怒火全部宣泄在黑心的婆母身上。 行刑完毕,老人命令自己带来的官差将婆母带下去另行看管。 “盗窃十五贯钱理应当斩,等我禀明了天子你的诬告事实,再来治你的罪。” 县令明白自己这个案子的失职是逃不脱了,只希望老人没有听到婆母一开始说出的真话,不追究他包庇商铺制售假药以及试图杀人灭口的责任。 假药的产业链条里面还牵扯了不少其他地方的同级和下级官员,要是在他这里被戳破,断了财路不说,又是一场官场和商场的大地震。 “您真是处事公允,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总之先拍马屁,县令希望这位新上任的刺史能够把他的错处轻轻放下。 “我听衙门口的诸位百姓好像说起,你自己处决了数条人命?” 县令冷汗涔涔,“没有没有,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您不要相信刁民所言。” 一个小伙子悲声大喊:“怎么没有!我爹不就是因为不肯与你同流合污,而被安了罪名死在了流放地吗!” 村民认得他是县里一家小药铺的孩子,只是不知那小药铺为何惹了官司,后来掌柜去世,药铺也就关门了。 现在他们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县令一手遮天,害死了无辜的人。 小伙子继续大骂,“你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