膼姜琼音顿时停下了动作,不敢再继续实施她的逃跑计划。 因为那个看似老弱的长者准确地握住了她藏在袖子里面的小刀,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刀柄。 这把小刀是早上就藏在袖子里的,从监狱到公堂,没有一个草包发现,居然被一个老人识破! 姜琼音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但一定不是好惹的,于是只好乖乖的跪回了原地。 老人看他回到原地,便挤过闹哄哄的人群,走到公堂中央。 他高声问道:“县令何在?” 县令正焦头烂额,心情不爽,说话也没个好气:“老糊涂,你眼睛瞎了吗?没看见本官就坐在这里!” “你既然是县令,为何既管理不好本地的子民,又没有办好上级交代的差事?” 县令一听这句话,心里的火蹭的一下窜了起来。这老头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指摘他的不是?! “诽谤朝廷命官,你这老东西不要命了!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吗?” 老人捋了捋胡须,淡淡一笑。 “不敢不敢,我乃新上任的润州刺史,今日巡查到这里,正赶上县令您审案,多问一句罢了。” 好似一个惊雷从头上滚过,县令听了这句话,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他确实前两日收到了上级的文书,说是新上任的润州刺史不日便要巡查润州。 这种事情一般是雷声大雨点小,上级的巡查往往只是走个过场。他没想到,刺史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未着官服,只带一个小书童,混入百姓之中,在衙门口听他断案! 县令赶忙换了一副嘴脸,从台上走下来叩头谢罪。 “是下官疏忽了!向您老人家赔罪!” “无妨无妨。”老人摆摆手,坐在衙役搬来的椅子上,示意县令继续审理案子。 县令还哪有审案的心思,更何况他本就准备杀掉姜琼音,就直接宣判。 “此案证据确凿,将罪妇姜氏拉到刑场杀头。” 姜琼音一时有些慌乱,她计划好的逃跑方案,由于这位老人的搅局,看起来没有机会实施了! 几个衙役取来枷号和绳索,蛮横地抓住她捆绑,就在这时,老人淡淡地说道。 “县令可以决定罪犯的生死吗?” 他向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询问:“诸位是这样认为的吗?” 有爱接话的人大嗓门地说:“怎么不行啊!有罪就是当杀!咱们县的老爷都杀过好几个了。” “就是啊,去年的案子也是这样判的!” 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县令的脸色在老人的注视下越来越青。 他明白新任刺史的意思,依照当朝律例,死刑需要层层上报,复奏到天子处,由天子看过案情后决定是否要杀掉罪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既然要上报到我这里,正好现在案件的双方都在,我就在这听一听案情。” 婆母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看出来这个老头能够管得了县令,于是便向老人恳求说:“请大老爷为小人做主!这人要杀掉我的儿媳妇!” 老人和颜悦色地扶起她:“请你说一说案情。” 婆母这次没有将她和县令勾结的事情说出来,按照之前约好的谎言,说是因为姜琼音偷了她的十五贯钱,她这才把儿媳妇送到官府。 “那么本案的人证物证在哪里?” 婆母连忙回答,“人证就是我,物证就是那十五贯钱!” 老人皱眉摇摇头,“这些算不得人证物证。” 他问正在四处观察,寻找逃跑机会的姜琼音:“你说一说案件的经过。” 姜琼音本来就是被诬陷,哪有什么案件经过。 她刚要张口说话,婆母出声打断:“大老爷,她是个傻子,不会说话,您问她也没用。” 老人微笑看着姜琼音的脸,仿佛无意摸了摸自己的左侧袖子,一语双关。 “我怎么觉得她不傻呢?” 姜琼音心里咯噔一声,她的小刀正是藏在左侧的袖子里! 老人是在暗示她,他能够为她做主! “我本来就不傻!要是真傻,怎么能看得出药店卖假茯苓!县令为什么跟我婆母勾结起来诬陷我偷钱,想要杀掉我?分明就是因为我说中了真相!” 姜琼音一番话说出,不仅是县令和婆母大惊失色,连围观的看热闹百姓都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个傻子吗?怎么能一下子说出这么多有条理的话!” “说是傻子,也只是她婆母说的,平时她也不怎么出门,谁知道是不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