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队里旧年又是修田又是修路,桥头村十几年了,一年修的路比之前都要多。八万。”
“哎哎哎,大新闻大新闻,曹爱军儿子也死了!”
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大桥镇干部,捧着个茶杯,也是顺手接点热水,然后激动地说道,“在伦敦被人弄死的。”
“张老板老卵啊。”
“真的假的?这就死了?”
“也没几天啊。曹爱军一号死的吧?”
“对,就是一号。出来就死了,说是车祸落水淹死的。”
“开车的是丁奎山啊,他不死谁死?”
一时间,棋牌室竟是无比热闹,看牌局的人没有听八卦的多。
“他儿子几号死的?”
“听西沙的人说四号就死了,不过昨天才领回来开丧。”
“哦哟,那不是说曹爱军一死,马上就弄他儿子了?”
“有点吓人啊。”
“吓个卵的人,张老板是会杀你还是杀我?说的也是废话。”
棋牌室老板乐不可支,赶紧又起了一壶热水泡茶,茶叶咣当咣当的往里头撒,跟撒葱花似的。
听这些镇干部吹牛逼,可有意思了。
他爱听。
棋牌室并不是只有打牌,下棋的老头儿也多,一个个叼着烟,周围聚着一堆臭棋篓子,然后看两个臭棋篓子比谁更菜。
陆先法下围棋不行,下象棋也不行,但这不妨碍他喜欢跟人互相比烂。
顺便吹个牛逼。
他爱吹。
当然老头儿们之间的禁忌就是别吐槽谁老婆跟人跑了。
不仅仅是陆先法的老婆跑了,早年间穷鬼遍地走的大桥镇,老婆跑了的不在少数。
因为是真的,所以真会急眼。
“陆教授!厂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传啥消息?”
“曹爱军儿子啊。”
“这有啥好传的,死就死了啊,你是想吃他的肉松?还是火腿肠?”
“……”
“……”
果然,张老板身边就没有正常的人。
陆先法叼着烟,然后摸了摸上衣口袋,摸出一包开了口的华子,然后随便发了一圈,一脸叼样说道:“我老板啥人你们不晓得?你不先祸害他,他会祸害你?曹爱军死得好,别说政府没证据,就是有证据,那也是死得好。这话我跑中央也敢这样讲。”
“也是啊。”
法律是法律的事情,但老百姓的朴素观念,可跟法律无关。
张浩南的狠辣,依旧在他们认可的范围之内。
当然了,像陆先法这种高级知识分子,成为一个懂法律的法盲,是他的主动选择。
读了那么多书,有了那么多学问,如果不知道钻法律空子,那我读书干什么?
热闹从来不是一个镇两个镇,甚至不是一个市,隔壁虞山市市政府大楼中,李凝华午休期间,也跟办公室的人闲聊着这点八卦。
他原先在沙城做副市长的时候,跟张浩南关系不错,所以这光景虞山市的几个副市长,只要还能开开玩笑的,也都来打听打听。
“市长,这‘沙食集团’在海外实力也蛮深啊。”
“不是‘沙食集团’在海外实力深,是‘沙食集团’董事长本人。”
李凝华笑着道,“今年市警察局的装备,也开始用‘龙盾安保’的改装业务。这个‘龙盾安保’呢,并不是说就给警车喷个图装个顶灯的事情,有很多海外业务的。像东南亚的维和警察后勤供给,民间业务就是‘龙盾安保’承包的。”
“这里头呢,又是一环套一环的,外地的有这方面业务的公司,基本上都没有自己的远洋物流。但是张浩南呢,物流公司登记的大小船只数量相当可以的。能直接运输到东南亚,补给上不依靠外部物流公司,所以也不是我们国家的维和警察,澳洲的维和警察也喜欢从‘龙盾安保’下订单。”
说着李凝华又对一个分管工商的副市长说道,“去年跟汽车厂下的配件订单,就是这么个情况。”
这下就恍然大悟了,很多事情都说得通。
不过李凝华也没有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比如说“龙盾安保”并不是张浩南一个人的公司,其中安保人员的训练,是由松江和建康两地武警解决的。
更甚至,有些国际上的热点地区官方人员的安保业务,除开武警本身有上头委派的任务,更多的人身安全保护以及出行安保,则是承包给了“龙盾安保”。
至于说张浩南本人,他一大堆保镖都是挂名在了“龙盾安保”。
因为“龙盾安保”的业务线中,还有保安业务。
就是人们常见的那种看大门,这活儿“龙盾安保”也是有的。
业务线非常长,但很专业,只要是沾边儿,活儿都接。
对于曹爱军的死,李凝华其实也是有点震惊的,因为之前跟张浩南的接触,这小子从来没有流露出半点要做掉曹爱军的意思。
但是四月一号那天,曹爱军一出狱,就带着老婆一起“殉情”,这真是让人想不到。
此时沙城周边地区稍微业务上点档次规模大一点的地界,都在传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