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饯行宴正式开始。 饯行宴由朝中一二品文武大员作陪,气氛热烈。 黎燃黎煜烨就突厥的情况发表了各自的见解,大臣们连连称赞。 见镇北王父子如此忠心护国,皇帝心头隐有不忍。 转而一想,自己夜家的天下,又岂容功高震主之辈? 皇帝下了狠心,敬起酒来,颇有兴致。一时间,众人喝得兴起。 饯行宴结束,众人起身。 皇帝命人牵马。 今日,皇帝格外恩准黎燃与黎煜烨骑马来的贤德殿。 黎家父子走出殿外,在众人的注视下,前一瞬意气风发地跨上马背,下一瞬便从马背双双栽倒在地。 立时倒地不起。 众人一拥而上,任凭他们如何叫唤,如何掐人中,都不见人醒来。 皇帝不敢置信地瞧着这一幕,第一反应是,黎家父子识破他的阴谋,企图以装病躲过此劫。 面色一沉,昏沉的眸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滚滚杀意:“来人,宣太医!” 太医们赶来,就地检查了黎燃父子的症状。 “启禀皇上,镇北王与世子此为突发急症。” 皇帝鹰眸一扫,冷声问:“何时能好,能上战场否?” 太医摇首:“此刻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怕是难上战场,就算去了战场,只会是将士们的累赘。” 宽大的龙袍袖下的大掌瞬间捏紧,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众大臣以为他只是担心镇北王父子的身体,纷纷劝慰。 “皇上,镇北王与世子吉人自有天相!” “皇上,镇北王与世子是我朝栋梁。突厥一事,樊家父子亦适合。” 皇帝扫了一眼出声的大臣,冷声:“彻查今日的酒水饭菜!” 镇北王父子是否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又或者说在镇北王府就吃了什么? 太医自然领会皇帝的意思,几人轮番上阵,给黎家父子再度查验,另一拨人去检查了饯行宴的饭菜酒水。 几番下来,太医们纷纷摇首,瞧不出任何端倪。 “皇上,臣等找不出丝毫被下毒的痕迹,镇北王与世子确实是突发急症。” 皇帝显然不信,父子俩齐齐倒地,哪有那么巧? “将黎燃父子移到偏殿休息,尔等速去镇北王府,将王府中一应吃食查个彻底。何谓吃食?那便是能入口之物,药物更需检查,尔等明白?” “是,臣等遵旨!” 御林军带着太医们离开贤德殿。 望着这群身影离去,皇帝垂眸,掩住眼中浓烈杀意。 若是被他找出蛛丝马迹,镇北王府就得背负一个畏缩畏战之名。 如此,兵权他可收,王府他可灭。 大臣们只当皇帝是怕有人毒害镇北王父子,纷纷劝慰。 皇帝立着不动,心头腹诽,他的江山何须外姓人来护? 待他寻到神医,命神医研制出长生药,届时夜家的江山再坐个百八十年,都是小意思。 神医是个老者,年岁怕是百岁开外,定有长生的法子。 否者,如何以百岁开外的年纪,千山万水地到处游历? -- 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带着太医来到镇北王府。 老王爷拧眉看着翻箱倒柜检查的御林军与太医,眯了眯眼。黎家忠心,可夜家的皇帝小儿未必需要忠心的黎家。 此刻看来颜儿所忧,是对了。 老王妃不安地问:“发生了何事,如何来了这么多人?” 有太医行礼道:“回老王妃,镇北王与世子突发急症,皇上怀疑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饯行宴的饭菜酒水皆无问题,这才来贵府检查,皇上这也是为了王爷与世子的安全着想。” 另有太医附和:“是啊,老王妃,只有查清是吃了什么导致急症,如此才能救王爷与世子的性命。” 在他们看来,如今镇北王父子昏迷不醒,大抵是不行了。 听到此话,老王妃双眼一闭,霎时晕了过去。 刚刚由黎语颜扶着到前院的云氏听闻,也晕了过去。 御林军与太医们见状,更是断定,镇北王父子真的只是得了急症。 在将整个王府的吃食用品全都检查后,旋即回宫复命。 黎煜景、黎煜兴与黎煜盛义愤填膺。 黎煜兴火气上来:“祖父,夜家简直欺人太甚!父王与大哥在宫里出了事,他们倒好,怀疑到咱们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