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道:“殿下放心,此事由礼部与兵部主理,无人知晓是东宫发起。” “好。” 夜翊珩缓缓颔首,他最大限度地给镇北王父子争取了时间。 眼下还有领兵的将领人选。 有了时间,将领人选的推举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与匆忙。 就这时,陌尘急行而入,双手呈上一叠文书。 “殿下,这些是在京将领的花名册,上头详细介绍了将领们的各种履历,想来能选出合适的将领。” 夜翊珩打开名册翻了翻,最后在樊家父子的页面上盯了半晌。 樊父一直京城兵马司任将领,最近颇有升迁,再加其子樊启,前几个月被父皇调入京城。 难不成父皇想要以樊家代替黎家? 思及此,夜翊珩出声:“樊启其人本事如何?” 陌尘答:“回殿下,樊启正是去北岚城宣旨的那位将领,暗地里带了皇帝的密旨,刺探镇北军的军情,却不想被黎家早早地赶出了北岚城。” 闻言,夜翊珩唇角微弯,看来父皇早有灭了镇北王府的图谋了。 恐怕,突厥来犯亦有不可告人的机密。 如此一来,谁去应战,结果不同。 镇北王父子应战,届时,突厥是敌。黎家父子所率的将士们,受了皇帝老头的意,对黎家父子来说更是要命的敌人。 如此一来,镇北王父子可谓腹背受敌,凶多吉少。 黎燃黎煜烨父子,他很是敬佩。 虽说前几年,他有图谋镇北王府兵权的打算,但他向来惜才,从未想过要这对父子的性命。 如今,父皇提拔樊家父子。 既如此,若是樊家父子出征,父王断不会让他们丢了性命。 杀鸡焉用牛刀? 小小突厥,何须黎燃黎煜烨父子出手? 父皇要陷害忠良,他这个东宫太子偏要保下黎燃黎煜烨父子! 想到此,夜翊珩沉声吩咐:“今夜就把樊家父子的推举呈至御前。” 陌尘抱拳:“是,殿下!” “注意,从多方入手!” “殿下放心,属下定不会暴露幕后推手是东宫!” 夜翊珩淡淡“嗯”了一声,负手走至窗边。 黎语颜孤帮你拖延时间了,将领人选亦在物色,就看老头买不买账。 倘若老头不买账,孤还有后招。 若风陌尘看他们殿下瞧着雨幕兀自出神,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疑惑。 若风忍不住开口问:“殿下,您如此帮郡主,我等要不要同郡主说明?” 夜翊珩负在背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不必。” 说了又有何用? 一心想要逃离他的她,绝不会认为此举是他好心。 两侍卫这才领命而去。 -- 翌日一早,黎语颜在黎燃黎煜烨的早膳中下了药。 此药无色无味,父子俩毫无察觉。 待父子俩用完早膳,便换上戎装,跨上马背。在家人的期许平安归来的目光中,朝皇宫进发。 黎语颜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头愧疚不已。 此药下肚,等饯行宴的酒水一饮,药效发作,届时父兄像是得了急症。 大抵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了。 父王,大哥,我实在是无法了,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下你们! 巳时正。 季清羽来了镇北王府。 这个时候,黎语颜万分紧张,距离饯行宴没几刻钟了。 瞧她坐立不安,季清羽宽慰道:“阿颜,伯父与令兄定会凯旋,你且放宽心!” “清羽,我父王与大哥率领镇北军是有经验,可率领京中将士兵卒却是毫无经验。其中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敢想!” 她不能将梦里的情况道出,只能如此言说。 季清羽温润地笑了:“你父兄骁勇善战,突厥一听他们的名号,吓得魂飞魄散,此战定能大捷!” 黎语颜坐回石凳:“清羽,你可有建议留下我父王与大哥?” 季清羽摇了摇头:“皇上舅父向来雷厉风行……” 他还真是的没有办法将镇北王父子留下。 更不敢为此事向皇上舅父求情。 在他看来,皇上舅父下的军令无人敢反驳。 黎语颜仰头,看着往南飞的大雁,喃喃道:“有时候我真羡慕这些鸟儿,天高海阔任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