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竹拉回贪欲，道:“没事，走吧，我带你过去。” 刘溯走在两人身后，看着藏在衣袖下紧握的双手，有点碍眼，别开目光。 两人挤出人群，崔玉竹没有松手，陆白也没挣开，两只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下紧紧相握，直到步入成衣铺，依旧紧握。 成衣铺生意不错，铺子人多，老板也正忙着，余光见又有人进店，且衣着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忙唤小二招呼眼前的客人，自己上前招呼两人，“两位公子随便看看，我这里的衣服布料都是上等的锦布，两位公子看看喜欢哪一种？” 崔玉竹四下打量，锦布也就中等货，做工更是一般，针脚大小不一。总而言之，言而简之，和宫里的比起来，差太远，不忍直视。 “还有其他的吗？” 掌柜精明，见崔玉竹神色就知道这里的货，他一件也看不上。这是笔大生意。余光直接略过两人衣袖下的手，他什么都没看到。“还有些上好的衣服放在里间，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里间布局和外面差不多，挂买出的衣服却是天差地别。数量少，不过十件左右，件件质量上乘，刺绣也非比寻常。 崔玉竹一一略过，最后挑中一件月白色长衫。 却…… 没买成。 陆白太瘦，衣服驾驭不了，腰封一束，松松垮垮耷拉着，难看得紧。 两人都没有再买的兴致。 这可是贵客。掌柜内心焦灼，这要放走，今日得亏损一大笔，眸光转了又转，转了又转，忽然一闪，自己还有一件压箱底的衣服，去年没卖出去。 那衣服做工精细，布料上乘，从里到外搭配成一套，大氅也有。 去年很多人想买，奈何无人可穿，做衣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工睡觉，把尺寸弄得很小，好好的一件衣服，没人能穿，最后成为压箱底的存货。 别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那衣服，那白衣公子定然能穿得下。 掌柜好像看到赤裸裸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忙不迭上前拦下贵客，客客气气道:“两位公子请稍等，实不相瞒，我这里还有一件衣服，一直没有合适的主人。一来，它尺寸偏小，二来，他价格有些贵，您们两位要不要看看？” 掌柜就不怕两人不买，他越看越觉得那衣服就是为白衣公子量身定做的一样，只要两人试，那衣服铁定卖出去，先把价格往高了说。 “不用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崔玉竹心里清楚，这些生意人都是人精，自己两人走进来，掌柜就是看见财神爷。拿出来的衣服自然已经是上上等。现在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要放弃挣钱的机会，准备再拿一件试图挽回银子罢了。 陆白却拉着他，说:“阿竹。来都来了，看看吧。指不定合适了。” 他看到掌柜眸里一闪而过的光，那是极度自信，在掌柜的眼里，那衣服已经是他的了。 陆白挺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衣服。能给掌柜这般自信的目光。 陆白要试，崔玉竹自不会拒绝，但，也没持多大希望。 等掌柜把衣服拿出，他的眸光却逐渐变亮。 衣衫成套，白里外红，在外的大氅亦是赤红如血，唯有斗篷上的皮毛成纯白色，狐狸毛柔软、浓密。 崔玉竹才看见第一眼，就开始想象这一套衣服落在陆白身上时，该是怎样的惊艳。 这笔生意稳了，掌柜想着一会儿怎么喊价，喊多少合适。 “陆白，这件衣服怎样？你喜欢吗？要不要试一试？”崔玉竹没有以自己为准，把决定权交给陆白。 一连三问，陆白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实话实说，他不喜欢。他讨厌红色，很讨厌，非常讨厌。 可…… 那只是心底的讨厌，陆白把他压在心底，面上全然看不出什么，说:“看着还不错，试试吧。” 掌柜捧着衣服上前，道:“公子请随我来，我替公子更衣。” 陆白先前只试过外衫，没进换衣室，现下自然不行。 “不用！”崔玉竹打断，“我来就好。” 掌柜的是个人精，始终不曾流露出异样的神色，听人这般说，将衣服归到换衣室，这才请两人进入。 换衣室足够大，衣架、铜镜、妆奁、小凳皆有。 衣服很快换好，很合身，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连腰身最挑人的地方，也都刚刚好。 “如何？喜欢吗？” 两人一前一后立在铜镜前，陆白在前，崔玉竹在后，视线同齐落在铜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