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青邑用毒胁制儒生的事,而且她竟然还长出了野心。”
阿政反问,“是吗?朕没瞧见。”
喂以不屈,自生野心。野心是能养出来的。
琇莹将所有的担扰隐在眸底,起身坐到他侧边地上,轻戳了他一下,“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动作,她的语言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阿政低下头凑近他,轻轻捏他的脸,看他担忧神色越来越重,良久才道,“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琇莹炸了毛,他难得有点凶,他不喜欢他阿兄进行一些没有把握的冲动举措。
“我怕什么呢?”
你说,我怕什么!我怕你玩脱了,毁了孩子,结果惹得自己伤痛。
阿政轻眉浅笑,本是劝慰现在反倒惹了琇莹炸毛。
于是他伸出手指轻碰了一下琇莹的肩,见琇莹没反应,又戳了一下。
“她要没有野心,朕也选不了她。”
琇莹扭头看他,他也轻轻戳了一下阿政。
“我真的是想骂你。”
阿政将自己的手放在他肩上,抚了抚下巴,含笑挑眉,“骂句给阿兄听听!”
琇莹觉得自己又想翻白眼,最后他只是轻声道,“野心太甚,只会沦为权势的奴仆,阿兄谨慎,勿复赵武灵王之悲。”
赵武灵王活生生的被自己的儿子饿死在了沙丘。
阿政勾唇,点了点他光洁的额头,“只要你莫慈心上瘾,干预此事,就不会出
() 事。”
他不是逗孩子,他要是不在了,大秦若起风浪,他的孩子若是没点本事就被风浪吞了。
溺子若杀子,他会死,不能庇护他们一辈子,他的孩子不能因为没本事成为待宰的羔羊,哪怕像赵雍那样被饿死,他也认了。
琇莹又叹气,整这一出,还不知未来是何等模样呢!
最后他终于骂了一句阿政,说是骂,其实不过是一句随口的抱怨,“你一天天闲的,平静日子不过。”
阿政只回了一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琇莹无奈,他笑起来,起身行礼准备走了。
他活还没做完,青邑的册封宴他还需要去再看一遍,这季的粮种他也得调整发下去了。
只是还没出门,他便想起异人,他至今日仍觉异人对阿兄的爱是为之计深远,对他是养狗一样的逗弄,当然,他也不稀罕。
他稀罕的阿兄好像对他的爱一直是溺爱,好像没有人为他计深远,突然有点难受。
于是他驻步回首,问上首批阅奏文的帝王。
“阿兄,你为我计过吗?”
他不知为何被一瞬间的失落包围,突然出声,问他的阿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为扶苏他们计了,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为我计过吗?
大殿突然静了,连油灯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殿前的长明灯火光依旧葳蕤。
可是青年的眼睛却黯淡一片,他将自己握紧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收到袖子中,不想泄露自己的一丝心绪,他强笑着掩饰自己的哀伤。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立马给阿政找补。
“哎呀,我这一生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愁没忧的,阿兄能计什么,当我发神经就好了,我走了哈。”
帝王停下了笔,抬首俯瞰那个殿下的小孩,眼中深沉一片,可是声音却很和缓,像吹过鬓角的春风十里。
“朕为你计过,自你出生,朕便为你计长命。你命稍立住后,朕便想回秦,唯有回秦,方谈深远。若无你,朕其实也不会计深远,朕当时想着,不能学阿父阿母,养了你,却不管你。”
你的为爱子计深远,全在帝王年少时的搏杀中。
琇莹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忍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泪水。
“抱歉,阿兄,抱歉,我不该问的。”
阿政却自顾自的笑开,质坚而玉润。
“傻孩子,你不必道歉,刚才的你和曾经的你也为朕计了万万次。”
你所思的父王的那一次是给尚年少的秦王政的,只有一点点是给你的阿兄的。
一个足够强大的巨兽,是没人在乎伤痕的,可他不是草木,也会贪恋温度。
所以不要说抱歉,世间万人,可朕所有的为爱计深远,全在你琐碎的唠叨和忧虑中,你永远不用因为所谓的爱来像朕道歉。
他说完便挥手让琇莹去做事了。
“去吧!”
琇莹稽首又拜才往回走,
刚走出殿门,琇莹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蠢货,你不知道阿兄对你多好吗!你问什么!你真的是,什么都想要。贪心不足,连孩子你都嫉妒,你无耻。
可他又自问一句,现在你高兴了吗?
他抽噎着下阶,在最后一阶上回望灯火通明的章台宫,“高兴。”
他很高兴。
自从报纸归咸阳出版社管了之后,作为其收入大头的娱乐小报手下的小吏更是相当疯狂,他们本着丰富咸阳人的精神文化宗旨,一早上就敲响了财务部的门准备蹭财经部分本就跟琇莹定好的采访。
只因为他们咸阳学宫报的学弟透露在咸阳原使馆区远见陛下和陌生女子一起赏梅